吳縉彧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同時激起了漫天的塵土,甚至就連周遭的蜃氣都被震散了些許。
李夜清從三足鳥的背上一躍而下,三足鳥伶韻也收斂雙翼,護在李夜清的身側。
這時,昌化等妖從李夜清腰間的浮生畫軸中探出了半個腦袋,看向前方問道。
“李君,那家夥吃了你那麼重的一拳,死了沒?”
“此人修行境界比我要高之幾籌,哪裏有這麼容易死。”
李夜清在手腕布綢上擦去了右拳上沾染的一縷血跡,警惕地盯著前方。
“不過我們這麼多人在此,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與此同時,帶著獸銅遮麵的方小草也提劍趕到了李夜清的身側。
寧帆帆將蜃妖之氣彙聚在雙臂,擋住了吳縉彧的退路。
三人互成犄角之勢,徹底把吳縉彧逃亡的路給封死。
地麵的凹坑中,吳縉彧掙紮著爬起身來,他敲打了兩拳有些發軟的左腿,隨後將嘴角的血跡給抹去。
在落地的一瞬間,他用氣府內的靈氣將自己周身給全數包裹起來,因而雖然下落之勢將地麵都砸的凹陷下去,但吳縉彧自己卻沒有受多重的傷。
“好駭人的拳。”
吳縉彧看向麵前的青年,不免有些驚詫。
他作為庸都城汝南吳氏之後,兼懸空寺行走使者,也不知見過多少修行者的拳法,卻沒有一人的拳法有麵前青年的驚才絕豔。
隻是他又哪裏知道,這拳法是出自鍾山神君之手,是這天下最強武者所撰寫的拳譜。
麵對吳縉彧的稱讚,李夜清隻是一手在前,擺出拳架後喝道。
“吳縉彧,你已是窮途末路。”
“窮途末路?”
聞言,吳縉彧喃喃重複了一遍,隨後看向四周,退路卻已經被封死,而他自己體內的靈氣和血氣也虧空了一半,確實已無任何退路。
想到這裏,吳縉彧不免感到一陣悲涼,但他卻發出了慘淡的笑聲。
見狀,李夜清眉頭微皺,冷聲道。
“你身為庸都城名門之後,又是懸空寺弟子,卻甘願為虎作倀,以人飼妖,冒天下之大不違,如若你此刻自廢境界,隨我回玉京城受聖人定罰,此時尚且可以繞你一命。”
聽到這話,吳縉彧止住了悲涼的大笑。
他將手中的長劍收回劍鞘之中,看向身前的青年道。
“名門之後?”
吳縉彧說出這四字後,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譏諷,同時他眼神深處也掠過了一抹決絕之色。
在他落地的同時,他就用靈氣探查到了清河縣下方籠絡的整個朔州地氣,此時正在被那幾隻大妖以妖氣疏散。
不過這一州之地的地氣何其驚人,就算是三個化境的大妖,此時也不過才堪堪散去了一成。
“此時饒我一命,說的多麼好聽,難道我去了玉京城後就可免一死嗎?而就算我僥幸逃回了庸都城,就可有什麼生機嗎?”
吳縉彧說到這裏,已然咬牙切齒,點點血珠從他的嘴角溢出。
“這就是身為妖族人眷的命!”
緊接著,衝天的靈氣自吳縉彧的體內震散開來。
就算伶韻用羽翼擋在了李夜清的身前,可李夜清還是被這靈氣逼的連退數步。
李夜清看向前方披頭散發的吳縉彧,開口說道。
“他這是在燃燒心火,以氣血為祭,他撐不了太久。”
而這時,寧帆帆卻驅使蜃妖的妖氣,以妖氣化作劍刃直刺吳縉彧靈台。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實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本以為寧帆帆的妖氣會被其震散,可當妖氣化作的劍刃刺在吳縉彧的眉心,卻好似泥牛入海一般,盡數沒入了他的體內。
“什麼?”
李夜清有些詫異道。
“他竟然吸收了神女的妖氣?”
一道妖紋漸漸浮現在吳縉彧的眉心靈台之上。
這是當年妖魔亂世時,吳氏先祖淪為大妖陸吾眷族後被種下的烙印。
大妖陸吾的烙印深種於吳氏的血脈傳承之中,以至於世世代代,他們一族都逃不脫這屈辱的宿命。
這道烙印自吳縉彧的眉心靈台浮現後,原本他周身那來自洞天聖地懸空寺的佛法靈氣,頃刻間都化作滔天的妖氣。
這股妖氣出現之後,幾乎令幾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李夜清用靈氣護在身前,難掩錯愕的看向麵前的吳縉彧道。
“什麼?好驚人的妖氣。”
但吳縉彧並不僅僅是迸發了滔天的妖氣。
隻見他雙手按在地麵之上,隨後那兩柄飛劍就穿過了他的手掌,迅速地沒入了地下。
緊接著整個清河縣都開始晃動了起來,就連李夜清腳下的地麵都隱隱出現了裂痕。
方小草雙手緊握長劍劍柄,用劍身穩住了身形後看向一旁的李夜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