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囚犯(1 / 2)

李鎮微微一笑,繼而搖頭道。

“那倒是暫時不必了,等日後有空再說吧。”

言罷,李鎮就向著深澗下天字牢房的位置緩緩踱步而去。

不同於上層的黃字、玄字和地字牢房,那裏的牢房多達數百間,可整個天字一層中也僅僅隻有五座牢房罷了。

這五座牢房皆是由可限製妖物妖氣的縛靈礦石所打造,其外還有三道陣法阻隔,再外麵就是三境的大妖騰蛇所看管。

隻是眼下這五座天字牢房裏,有三座都是空空如也。

李鎮踱到了天字三號牢房之中,但裏麵卻是一片深邃的黑,並不能看見什麼人影。

在離牢房還有兩步的距離時,李鎮停下了腳步,他端詳著牢房裏麵道。

“我記得不錯的話,這裏麵關押的是西方虞罔氏的妖祖吧。”

聞言,玉衣衛的指揮使李北驤微微頷首,肯定道。

“不錯,這天字三號監裏關押的正是虞罔氏的妖祖虞罔狩,這家夥可真是個極其危險的角色,巔峰三境的修為,以前收押在庸都城的玉衣巷中,還間接引發了禍鬥之亂,若不是當年有黃廣孝師傅出手,庸都城也幾乎毀於一旦,麟功四年,鎮西王派化境修行者七人,入境修行者二十人,玉衣衛三百人,將它送到了玉京城下關押,如今它被關在這裏也已經有十七年了。”

“虞罔氏啊,也是老朋友了。”

李鎮雙手負後,有些感慨地說道。

“當年兵出龍武關時,虞罔、英招、通天這三大妖族都死傷慘重,虞罔氏妖祖被俘,全族上下被我大玄滅的隻剩下一百餘人,可惜當時放走了那一百多人,不然也不會有那年的庸都城之災了。”

聽到這話,學宮大先生李觀棋拱手道。

“聖人文治武功雖然皆全,隻是天下何其遼闊,大大小小數百國又豈能全部料到,那些西方諸國大多信奉妖魔,這些邪國不滅,妖魔就依然會滋生不斷,這並非是聖人之過。”

而指揮使李北驤也上前附和道。

“大先生所言不錯,西方諸國的妖魔之患自古有之,又豈是在這一朝一夕之間,而且現在有鎮西王把手龍武關,並不懼妖魔犯境,相比較西方的妖魔,眼下還是北荒的英招,北莽國和許多草原部族更是我大玄之患。”

聽了二人的回答,李鎮也點了點頭。

而這時,關押著虞罔氏妖祖的牢房中,那些黑影動了動,緊接著一雙眼睛就出現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玄的天子來看我這醃臢的階下囚,不過我看你這樣的氣色,應當也沒幾年好活了吧。”

虞罔狩的聲音好似兩柄生鏽的斷劍打磨一般,聽的人心神不寧。

李北驤聞言卻是眉宇間有了些許怒色,他一跺腳下的陣法,那困住虞罔狩的牢房中就湧現了極強的雷法。

雷法不斷擊打著虞罔狩的妖身,將黑色的妖身擊散又凝聚,如此反複,痛苦無休無止。

但虞罔狩卻仿佛已經麻木了一般,它隻是咬牙承受著,一直到李北驤停止雷法,它都不曾發出一聲哀嚎。

虞罔狩猙獰的嘶吼道。

“李鎮,論殘忍虛偽,你比妖魔更甚,論殺人滅國的手段,你不輸當年人祖,這些因果都落在你的身上,你這樣的人,不會長壽的!虞罔氏滅不了,我也死不了,我會一直活著,一直活著聽到玉京城響起哀悼天子的喪樂,看到玉京城飄滿白綾!”

聽著虞罔狩的詛咒,李鎮卻絲毫不以為然,他上前一步,身上的龍氣竟生生逼的三境的虞罔狩都要將黑色的妖氣收回數成。

“朕不怕因果,朕死後還會有一代接一代比朕更加賢明的新聖人執掌大玄,你們妖魔也將世世代代被人道鎮壓,永無翻身之日,你最好是一直活著,一直活到看見妖魔被大玄兵士屠戮殆盡的那一天。”

李鎮的話語鏗鏘有力,整個人不怒自威,三言兩語間就將聖人的氣魄展露無遺。

言罷,他也不再去看那虞罔氏,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走到另一側的牢房,任憑虞罔狩在後麵不停的叫囂。

而李鎮現在所麵對的就是天字第一號牢房。

天字一號在玉衣衛詔獄的意義不言而喻,這象征著裏麵關押的是數百年來整個大玄國中最凶惡,最危險的妖魔。

但不同於關押虞罔狩的天字三號牢房,天字一號牢房裏麵沒有無邊深邃的黑暗,也沒有被陣法所束縛的可怕妖氣。

天字一號牢房裏的陳設整整齊齊,擺著一隻小案,一張有些破舊的竹席,一盞可燃燒百年不滅的鮫油燈正泛著幽幽的微光。

小案上有一座簡單的筆架,一疊堆放整齊的蜀州麻紙,還有一隻斑駁了的硯台。

那囚徒身穿洗滌整潔的白衣,背對著門外坐在小案前,他拿著毫毛細筆,正在仔細書寫著什麼,而地上也散落了一地寫滿字跡的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