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淵和薑紙煙那一桌牌九正推的熱鬧,但徐之斐這邊就有些不高興了。
可憐世子殿下就坐在正堂的角落裏,看著前麵堂中的熱鬧景象,一盞接著一盞的喝酒。
徐之斐看著前麵投壺的幾個文士,剛準備伸手去摸個果子,卻發現盤子全都空了。
“徐之雲!”
“怎麼了?”
徐之雲看向身旁的王兄,有些詫異地連嘴角的果子汁水都沒有擦去。
看到徐之雲這幅模樣,徐之斐也隻能歎了口氣,伸手用衣袖擦去徐之雲唇角的汁水。
“沒事。”
徐之雲看著麵前空空的瓷碟,這才意識到自己吃了多少,她揉了揉肚子道。
“哎呀哥,這個聚會好無聊啊,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徐之斐輕輕拎了拎徐之雲的耳垂道。
“怎麼,現在知道後悔了?晚啦,你要敢提前走,看爹罵不罵你。”
“哥,你怎麼就坐的住,我看你今天這麼多個時辰,光在這喝悶酒了。”
徐之雲指著前麵正在玩投壺和射箭的那些年青文士道。
“你看那些人都在玩投壺,哥你怎麼都不去啊。”
徐之斐順著徐之雲所指的方向看去,隨後不禁笑了笑道。
“你哥我在北荒時,曾經奉命偵察草原上的北莽國騎兵,我當時領著一隊十五人,在北荒草原上潛藏了整整二十一天,餓了就啃兩口幹糧,渴了就喝些水窪裏的積水,就這樣,終於在第二十二天,我們找到了那支北莽國騎兵的行蹤,從而將其覆滅,與那時相比,在這宴會枯坐幾個時辰能算得了什麼,至於你說的那些文人間投壺射箭的把戲,不過是遊戲而已。”
可徐之斐的這一番話卻讓那四五個投壺的年青文士給聽了去。
這四人中最出名者就是玉京程閣趙家的趙無上,還有青州蘭亭黎家的黎雲諫。
那黎雲諫此時正在教兩位女子如何投壺,聽到徐之斐說這投壺射箭不過是遊戲,他的麵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可正當他要開口時,那趙無上卻拉住了他道。
“黎兄,還是忍耐為好,你當真不知那人是誰嗎?”
因為這墨霜社的聚會並不像是那天光宅坊裏的紅爐雅集,應邀者隻管進來就行,並沒有什麼報上名號之類的俗禮。
聽到趙無上的話,黎雲諫愣了愣,他側目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徐之斐。
“那是何人?似乎並不是準備參與上庸學宮考學的學子吧,我在玉京的文人圈中也並未聽過此人名號和詩作。”
趙無上拿起一枚羽箭,瞄準著前方的銅壺輕輕一擲,隨著當啷一聲響動,羽箭不偏不倚地正好落進了銅壺裏。
“那可是世子殿下,當今鎮國公大人的獨生子,所以我勸黎兄還是別自找麻煩,黎兄你是不知道,當年京城的兩大紈絝,和那兩人比起來,黎兄你這點兒風流韻味都能算得上的遵規守矩了。”
黎雲諫也擲出了一枚羽箭,但羽箭卻稍有偏差的落在了地上,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玉京的兩大紈絝?其中一個就是這世子殿下了吧,還有一人是誰?”
趙無上小聲解釋道。
“還有一個人那是更不得了,是當今聖人最寵愛的嫡長孫,也就是當今太孫,隻不過這些年玉京城裏到沒有什麼太孫的動靜了,據說是上了浮玉山研習長生大道呢。”
聞言,黎雲諫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但就在他轉身時,卻看見有一位麵容清冷的少女自閣樓款款走下。
少女肌膚如雪,並未施加濃厚的粉黛,可那眼角卻自然有一抹緋色,令人側目。
正在樓下堂中與蘇清淵等人共推牌九的薑紙煙,在看見少女走下時,連連招手道。
“靈澤!要不要一起來推牌九呀。”
李靈澤循聲望去,卻隻是微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在離徐之斐不遠的一處空案後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前麵兩人的對弈。
隻是在看他人對弈的時候,李靈澤的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到了徐之斐的身上。
自幼就深居在蘭陵公主府邸的李靈澤,以前自然是從來沒有見過世子殿下,但今日見到後,卻發現世子殿下竟然這般俊俏,簡直不輸給玄禎兄長。
但一想到聖人賜婚的這件事,李靈澤的臉上就不禁飄過了一抹緋紅。
徐之斐瞥了一眼身側不遠處的李靈澤,見對方在看見他的眼神後立馬羞澀的撇過頭,徐之斐不禁莞爾一笑。
在這次回京之前,徐之斐從來不知道晉王李雉還有這麼一位長女,對於李雉的其他幾個子女,徐之斐倒是有些印象。
就在徐之斐出神時,那邊的李靈澤卻遇上了麻煩。
因為沒有人提及過李靈澤的身份,所以在場的諸多文士,甚至就連齊二先生都不知道這裏坐著一位晉王的公主。
出身青州的黎雲諫本就是風流的浪蕩子弟,在見到李靈澤的可人兒模樣後,難免心生憐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