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拉斯珠子一事後,李夜清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不少。
鴟吻衛是鎮西王李烈左右的暗衛,手段自然高明,有羅歧帶領著鴟吻衛在庸都內尋找拉斯珠子,也要比李夜清一人去尋找快得多。
見已在鎮西王府邸待了許久,李夜清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來了那枚梵象象骨打磨的骨墜。
“三爺爺,這是我此行所帶的贄禮,權且當作年關拜禮,還請您收下。”
李烈接過李夜清奉上的象骨骨墜,拿在手中隻見此骨質地溫潤如玉,又有股幽香,常年在庸都與妖魔征戰的李烈也是看出了此物的來曆。
“這是梵象的象骨所製作而成的墜飾?難得,難得啊。”
李烈用指腹摸索著骨墜的表麵道。
“丘陵巴蛇已不常見,梵象更是僅在寶獅子國尚有幾頭,此骨需要以巴蛇吞入梵象,起碼十年都未必能夠有如此質地,玄禎你竟然能得到此物,隻不過梵象象骨對讀書人大有裨益,你三爺爺是個武夫,隻能當個小玩意兒懸在腰間了。”
聞言,李夜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這是我去歲所得,隻是手上拘束,不得已將此物作為贄禮,若是三爺爺不喜歡,則日玄禎再送件好年禮。”
見李夜清伸手要拿走那象骨吊墜,李烈連忙將其懸掛在了袍服的鸞帶上,他擺了擺手道。
“三爺爺喜歡的緊,隻不過玄禎你怎會手上拘束?東宮俸祿現不都是在你手上嗎。”
“此事不提也罷。”
李夜清搖了搖頭,歎氣賣慘,
“今年大玄國庫緊張,我那東宮帳上的銀兩,都被聖人給借走填補國庫了,我還有一家子吃喝要顧著。”
還沒等李夜清的話說完,李烈直接從案下櫃中取出了一張飛錢寶鈔。
李烈把飛錢寶鈔拍在了李夜清的手心上,連連道。
“沒有銀子花銷了跟三爺爺說就是,這裏銀票不多,八萬兩,權先拿著,也當作三爺爺提前給你的年關守歲錢。”
李夜清一時間有些猶豫,本想著討個一兩千兩就足夠了,卻沒想到這位鎮西王可比聖人出手闊綽多了。
“這有些太多了,庸都城要守衛著龍武關,一分一厘都該用在軍械糧餉上才是,三爺爺還是收回去吧,我還不至於吃不上飯。”
但李烈卻是直接將飛錢寶鈔塞進了李夜清的袖子裏。
“區區八萬兩,拿著,本王拿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休要再提了!”
這時,李烈注意到了李夜清腰間別著的霜降劍和浮生畫軸。
浮生畫軸是當年前朝畫聖吳道玄所留下的靈寶,李烈自然是知曉其在李夜清的手中,但這柄劍他以前卻從未見過。
李烈指著李夜清腰間的霜降劍,問道。
“玄禎何時開始練劍的?”
李夜清取下了懸掛在腰間的霜降,遞給李烈時回道。
“隻是佩戴於身,臨陣時用用罷了,尚不曾專心修行劍術。”
李烈是個徹徹底底的武癡,對於兵器一類自然有著極高的興趣,而劍閣排下的劍譜裏,排名第四的龍泉就在他的手中。
李烈接過了霜降劍,尚未將劍從梅花鮫皮鞘中拔出時,他就察覺出這是柄好劍。
霜降的劍身在出鞘時就發出一聲清悠綿長的劍鳴,隻是在尾端時,劍鳴聲卻戛然而止。
李烈將霜降放在麵前,看著那截崩斷的劍首,不禁搖頭惋惜道。
“好劍,難尋的好劍,若是它不曾斷了劍首,本王敢說其定能被列入劍閣劍譜,實在是可惜,這柄劍你是從何處得來吧。”
李夜清接過李烈遞還回來的霜降,將其收入劍鞘之中後喃喃道。
“這柄劍名為霜降,是當年娘親在浮玉山中為我爹鑄造,因聖人劍祭於太廟,便想將此劍作為父親繼位後的佩劍,隻是後來我爹早逝,劍雖鑄劍者的心境一同破碎,去歲時,爺爺將這柄劍交給了我。”
聽到這裏,李烈不由得感慨。
“命數天定,人力由能左右多少?命數麵前,劍和人都是一樣,你爹本該繼位聖人,成一朝明君,此劍也該名震天下,位列劍譜之上,不過玄禎你也不用太過悲傷,昔人已逝,無可追回,這柄劍現在在你手中,你更應該繼承大玄數朝餘烈之誌。”
“我明白,三爺爺。”
李夜清撫摸著霜降的劍身,說道。
“我這次來庸都城,也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前往劍閣,求鑄劍高人替我重塑霜降的劍首。”
聞言,李烈略微頓了頓,他不曾立即回答,而是轉身走向了樓中的西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