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斐將蟒吞龍槍尖上沾染的腥臭妖血甩去,隨後踢了踢那山神憩的巨大屍身道。
“這妖魔還真是難纏,轟碎了頭顱竟然也死不了,不過它為什麼會藏身在庸都城裏的土地神祠下?”
李夜清將浮生畫軸掛回了腰間的鸞帶銀鉤上,隨後走上前去。
他蹲下身伸出兩指按在了山神憩的屍首上,一縷靈氣自指尖湧出,在山神憩的體內遊走了一圈。
李夜清搓了搓指尖,站起身來回道。
“不好說,這妖魔體內並不全然都是西方的妖氣,還有著許多神道的香火氣,隻怕是在這土地神祠下方鳩占鵲巢了很長一段時日,因此吸納了這麼多的神道靈氣。”
聞言,徐之斐有些詫異,他搖搖頭,錯愕道。
“什麼?這偌大一隻妖魔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身在庸都城神祠下方。”
李夜清看向夜幕,那庸都城上方的紅色狼煙還未完全散去。
但庸都城各處作亂的妖魔也大多被修行者和庸都兵馬司的軍隊給收拾了。
原先李夜清還奇怪為何這些妖魔能像雨後春筍一般的在庸都城中冒出頭來,明明這些時日庸都城的布防已經極其嚴謹。
可當他一想到那寶獅子國的妖使玄雨通過咫尺鏡的鏡中天地瞬間逃離了庸都城,李夜清也便想通了,究其原因還是源於英招氏族的那件秘器咫尺鏡。
通過那麵咫尺鏡,隻要事先在庸都城中各處預留了陣法,便能將這些妖魔們頃刻間送入庸都城內。
李夜清歎了口氣,看向遠方道。
“當日在庸都城外,若是能將他誅殺便不會有今日之難了。”
徐之斐提槍走到了李夜清的身側,詢問道。
“你是說那個英招氏族的少主?”
那一夜在庸都城外,徐之斐也同樣見到了那虞罔氏族和英招氏族的少主。
李夜清微微頷首。
“嗯,難纏的是他手中的那件法器咫尺鏡,今夜那寶獅子國的妖使能夠在庸都城的一眾高功手下逃離,便是由於那法器的緣故,當然,那英招氏族少主自己的修行境界也不低,至少已經摸到了化境的門檻。”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了身旁被山神憩給擠壓崩塌的土地神祠。
“如今神道更迭,不僅僅是庸都城,整個大玄國的神道神靈除卻那七十二位山水正神以外都要有大變動,這是泰山府君與希夷山所定下的規矩,還有四日就輪到庸都城神道替換了,這段時日遊神夜奔,氣運也不太穩定,所以那些西方龍武關外的妖魔才會趁著這個時候集結大軍,這間土地神祠裏早沒了土地神的靈氣,是座空祠,因此被這妖魔占了許多時日。”
聽到李夜清所說的話,徐之斐也不免感慨道。
“這般說來,庸都城還是要大亂了啊。”
看著城中的火焰也被望水樓的官兵們澆滅,李夜清也擺擺手道。
“大玄雖然佇立中原千年之久,可始終有西方妖魔和北方北莽之患,眼下聖人也才剛親征凱旋不久,沒想到這些妖魔反撲的如此快,算了,我們多想也無益,這些戰事還是要交由昭武將軍和鎮西王決斷。”
正說話間,已經有幾十名披掛甲胄的軍卒在一名都尉的帶領下趕來了常庵坊。
領頭的都尉並不認識李夜清,卻是在昭武將軍李光弼的身旁見過了徐之斐。
當下,他拱手道。
“徐將軍,屬下來遲。”
徐之斐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指著一旁土地神祠上山神憩的妖屍下令道。
“算了,這裏的妖魔已經被我們斬殺,你們處理了這屍首,另外再好好排查坊間巷陌裏還有沒有什麼作祟之物。”
“屬下遵命!”
為首的都尉立馬頷首稱是,隨後吩咐了手下的軍卒去四周排查。
他在看見那山神憩的龐大屍首後,也是不由的心中一驚,心下對這位年輕的將軍更是高看了一番。
可就在徐之斐和李夜清準備離去時,那先前斷了一臂的百戶又竟然跑了回來。
百戶的右臂已經纏上了白布,用木板固定在了身前,他焦急道。
“殿下,還請您馳援庸都西南小門,那裏守軍不過三十,庸都兵馬司的軍隊們都去了城中坊市。”
徐之斐當下一怔。
“那裏也有妖魔攻城?”
但百戶卻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屬下並不知曉,還請殿下去看一看。”
“好,我知道了,你安心休養。”
徐之斐反握住長槍,看向一旁的李夜清道。
“一同去?”
“自然。”
李夜清隻留下了兩字,隨後便運轉靈氣,以浮玉山上的急行法門向西南城門處趕去。
見李夜清呼吸之間就已經在十丈開外,徐之斐也不甘怠慢,他縱身一躍便追趕而去。
兩人行走於坊市屋簷之上,距離西南城門也已經越來越近。
李夜清詢問起徐之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