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
池嫵走出屋子便瞧見父親在院子裏練武。
肖父瞧見她出來,立時停下去灶上打了熱水,又仔細的和了涼水,直至溫熱不燙手這才端著盆送進了池嫵屋子裏。
“閨女,洗漱的物件都給你備好了,你先洗漱待會兒咱們用過早膳,就出發。”肖父說著便抬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池嫵道:“多謝父親。”
肖父笑著‘唉’了兩聲,瞧著池嫵進屋這才替她關上了屋門。
三刻鍾後,池嫵隨肖父前往後山。
山路難行眾人都沒有騎馬,隻手拿著要用的東西而後步行上山,還帶來了一個從京都請來的先生。
池母的墓地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上,肖父亡夫亡母的墓也在一旁。地兒也不算是太遠走了半時辰也就到了。
這地兒池嫵幼時倒是時常來,不過那也是在父親參軍之前。
之後,池嫵一次也沒來過。
在她年幼受虐無措的時候,作為‘活人’的父親都護不了她,難道她還能來求一個死人不成?
她不會做那種無用的事兒。
肖父上前把墓上的雜草清理幹淨,隨後那先生上前道:“國公爺,麻煩把先老太爺先老夫人,及先夫人的生辰八字告知於老朽。今兒也瞧見了墓地的位置,老朽也好算出一個適合動土的日子。”
肖父又仔細說了池母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父母親的生辰八字。
池嫵這才知曉自己母親要是活著今年該是四十一歲了。母親生下她便撒手人寰,這簡陋的墓碑的上甚至都沒寫年月之類的東西,她倒是對自己母親知之甚少。
池嫵百無聊賴的看先生開壇做法,過了好半晌才聽得他道:“後日酉時二刻,那日子和國公爺亡夫亡母,亡妻都不相衝。到時方可動土,待給三位重新裝棺之後便要直接離開,不可回頭。”
肖父對這事兒很是看重,對先生的話自是無有不應的。
池嫵隨肖父上前燒了紙錢,進了香,還擺上了各式糕餅和酒水。
“清漓...........”池嫵側頭看去,肖父叫了母親的名字,而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肖父沉吟良久,又朝另外兩座墳墓道:“父親,母親,兒子不孝,時隔多年才來接你們。如果有下輩子,兒子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說完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池嫵也跟著磕了頭。
池嫵實在和肖父的心情不一樣,她與麵前三座墓裏的人,實在不甚熟稔。
“嫵兒,咱們回去吧。後日咱們就可以帶著你母親和祖父祖母回去了。”
池嫵點點頭,伸手攙扶著肖父起身,肖父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
眾人便又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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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肖父白日裏還是和平日裏一樣。
可是池嫵知曉到了夜間父親怕是又會自己偷偷到半山上母親墓前和母親說話。
昨日夜裏,他也是去了的。
池嫵覺得這地兒的日子實在無聊得很,便帶著喬南兮出了門,兩人現下正褪了鞋襪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踩水。
肖父聽聞這事兒,連忙吩咐侍衛讓給村民一些銀錢讓洗衣撈魚的村民往下遊去,可不好瞧見女孩子的雙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