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管家這話,就連宮憶安都懷疑了。
父皇當真知曉她就是女兒身嗎?!
她看向裴寂,他竟是一臉坦然。
一眾大臣之中又響起了議論的聲音。
“這人.......”
“這公公不是先皇身邊的何公公嗎?!”
“何公公?!他不是死了嗎?!”
“若是何公公拿出的書信,怕是有幾分可信的!”
隻見蕭管家朗聲笑道:“諸位可仔細瞧瞧這書信是否是先皇的筆跡,也可拿先皇留下的墨寶作為比對,諸位都對書法有一定造詣,必能瞧出是不是出自先皇之手!”
何六拿著信件,傳了下去。
先皇時期還活著的老臣皆已回鄉養老,剩下的幾乎都被晟帝殘殺殆盡。
可是先皇的墨寶卻在皇宮之中隨處可見,誰能不識得?!
不一會兒,便有大臣確認了這書信的確是先皇親筆無疑。
眾人齊聲道:“臣等謹遵先皇旨意!”
在這些東西麵前,他們也不得不認。
女人又如何?
先皇指了她當儲君,那麼如今她便是大晟的皇帝!
更何況如今這等‘逼宮’的場麵,還能去由得他們重新選皇帝不成?
裴寂懶洋洋的看向晟帝,朝一旁一揮手,便有人抬著一個箱子從殿外走了進來。
“諸位還可以瞧瞧這些,這便坐在上頭那位大晟皇帝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一眾大臣上前仔細翻閱了起來。
晟帝自始至終都沒有失了作為大晟最高掌權者的體麵,隻是眼底的暗色漸漸隱了下去。
他緩緩的撫著胡須,感歎道:“肖國公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竟能短短十幾年便成長成這番樣子,實屬了不得!
可惜了,朕的子女,皆是廢物。”
一眾皇家子女,瑟瑟發抖的跪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皇後慘白著臉,身子微微頹了下去。
池嫵看向宮藍羽,“你爹還挺能裝。”
宮藍羽直直的跪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沒有接話。
裴寂聽著池嫵這話,額角止不住的跳了跳。
晟帝瞧著裴寂不回答,便又自顧自的說道:“想不到我這最小的皇弟還能活著。
想不到父皇明知你是個女子,卻還能把皇位安心交給你?
真是可笑,我們兄弟為了那皇位爭得頭破血流,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
竟讓你這小小女子得了這大晟的帝王之位。”
宮憶安不是很讚成這話,“你莫不是忘了吧?我年紀雖小,可當年卻是樣樣拔尖的,何曾輸過你們一點兒?
我可不信這聖旨上的意思,你猜不到一點兒端倪?若不然你也不會追殺本宮整整五年。”
她忽而想到了什麼,麵色冷了下來,“你當初既然敢弑父,如今就快下去陪父皇了,你可會怕嗎?”
話音一落,刹那之間晟帝好似如垂暮老者一般,全身彌漫著死氣。
可是隻頹敗了兩息時間,他又恢複了從前的帝王之姿,他嗤笑道:“皇家之人,講的是君臣。哪有什麼父子之情?兄弟之義?
他棋差一招死於朕的手下,是他輸了。
成王敗寇,他不得不認。
就算去到地府,朕又有何懼?”
裴寂勾了勾唇,幽幽道:“隻是不知,若把你的累累罪行公諸於世,你是否真的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