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人回到家又是一樣的被迎接,熱水和暖水袋都安排上了,緩過來後就上桌吃熱騰騰的飯菜了。

即使工作辛苦,天氣寒冷,讓人對出門和勞作心生退意,但總有一些幸福的時刻,能溫暖到疲憊和寒冷的身體,也讓心窩暖暖的。

就比如一開門就被迎接,懷裏猝不及防地就被塞進暖水袋,還有飯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和辛辣的紅糖薑茶。

這晚上陳福耀就緩過來了,又攬過了洗碗的任務。

丘翠芬和陳予澄母女倆也在廚房裏待著,有熱氣,不冷,嘮嘮嗑也好。

這就提起來讓陳福耀中午不回家吃飯了,陳福耀的反應很大。

手下洗碗的動作頓時就停了,憨厚的臉罕見地帶了一絲怒容,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搞笑。

“為啥不讓我回家吃飯啊?你倆吃啥好東西呢,還不和我分享!”

丘翠芬和陳予澄齊齊捂嘴失笑,這是為他考慮呢,中午不讓他頂著寒風來回折騰,結果還懷疑上兩人吃獨食了。

丘翠芬是對這個老公無語了,自從吃慣了閨女做的飯,心眼就全琢磨在吃的上了。

隻得陳予澄出麵來解釋了,“爸,最近這天氣也不好,你下班到家遠,也別折騰了,我晚上煮好菜給你帶去,中午將就在局裏吃吧,晚上再回家吃好的。”

陳福耀的怒氣才被澆滅,神情蔫蔫的,還帶著點委屈,“那好吧”。

天寒地凍的,晚上煮一頓就夠了,分量做大點,額外留點菜和飯給陳福耀明天帶去局裏就行,反正隻要是陳予澄的手藝,陳福耀都不挑。

好在陳福耀以前也帶過飯去單位,所以飯盒什麼的也都有,用熱水燙一遍就能用了。

丘翠芬去洗漱了,陳福耀洗完碗也出去聽收音機了,隻留陳予澄一個人在廚房準備盒飯。

陳予澄動著筷子把菜夾到飯盒裏,忽然一陣刺骨的寒風吹來,陳予澄的手指抖了抖。

順著風向看去,原來是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個小口,正往屋子裏灌冷風呢。

陳予澄走過去關窗戶,心神卻被窗外的月亮吸引了。

她抬頭望向月亮,月光皎潔,散發著清冷的光。

陳予澄卻從中讀出了幾分思念。

她和陸邵寒已經四個多月沒見麵了,書信也隻通過兩封。

陸邵寒寄來的票除了自行車票用了外,其他的票和錢陳予澄都收起來了,沒有亂花。

陸邵寒鏗鏘有力的字跡也被好好收藏著,陳予澄想他了就拿出來看看,信紙都被摩挲成卷邊的了。

陳予澄站在窗邊,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扒著窗框,另一隻手則摩挲著脖頸的玉佩,這是陸邵寒送給她的。

陳予澄任由冷冷的風往嬌嫩的臉上吹,形單影隻,背影看起來是十分落寞,她的臉上帶著孤寂,眼裏裝著思念。

寄去軍區的信很是頻繁,但收到軍區的信卻很少。

陳予澄也從這知道了軍區情形是真的不大好,也不敢再寫信去了,怕曲怡和鄭娜為難。

但心裏總歸不好受,總是提心吊膽的,擔心著陳遇誠,也擔心著陸邵寒。

她的生活很平靜,每天蹬著自行車去上課,麵對孩子時總是有耐心和微笑。

麵對家人時也是事事貼心,擔心陳福耀和丘翠芬吃不好,上班冷。

自己獨處時也能沉下心做自己的事,忙活著給孩子們出題目,也構思著第二本書。

但她從未忘記過陸邵寒,上完課也想和陸邵寒吐槽今天有多累,做了一頓大餐也想和陸邵寒炫耀,構思著新書也渴望得到陸邵寒的建議。

她很需要陸邵寒,但她從未把思念說出口,也未把泛濫著思念的信寄出去。

而是獨自回憶著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找著回憶裏的糖來撫慰自己的孤寂。

如此循環,陳予澄總算是找到了療解思念的方法。

每次想和陸邵寒分享什麼,她就會把心情、時間和事件都寫下來,仿佛遠隔千裏的陸邵寒真的能知曉一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大概已經隔了三千多個秋了,抽屜也慢慢裝滿了信紙,變得沉甸甸,難以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