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友們勸陳遇誠的話,陳遇誠一句都沒聽進去,一直在糾結,在煎熬。
陸邵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陳予澄的對象,他受傷了,陳予澄理應來。
但陸邵寒的情形不好了怎麼辦,陳予澄的以後怎麼辦。
陳遇誠在抱頭糾結著,身邊圍了一群戰友勸著。
護士從陸邵寒的病房走出,有點焦急,衝著走廊的人喊。
“別聊天了,你們快來聽聽,陸參謀嘴裏喊的cheng cheng是誰!”
聽到cheng cheng兩個字,圍著陳遇誠的戰友都不開口了,都盯著陳遇誠看。
陳遇誠站起身,走到陸邵寒的病房外往裏看,不用細看,陸邵寒的嘴型喊的就是澄澄。
兄弟躺在病床上,臉色很是蒼白,身上插著各式各樣的管子,吃不了喝不了的,還昏迷著,壯碩的人都變成了竹竿子。
陳遇誠的心裏不忍啊,好好的兄弟變成了這樣,那他的妹妹呢?以後怎麼辦。
陳遇誠的肩垮了下去,無聲地哭泣著。
這一刻,一直在硬挺的少年人終於崩潰了。
戰友情誼和兄妹情誼,他該怎麼選。
陳遇誠抹了把眼淚,把自己關進了陸邵寒的病房,任憑外麵來探望的戰友把門敲得砰砰響。
關了自己一天,陳遇誠晚上才出來,門外來探望的戰友又換了一波,但也知道陳遇誠關了自己一中午的事,也不提什麼了,都拉著陳遇誠去吃飯。
這躺在病床上的人昏迷著,那好好的,能活蹦亂跳的人可不能垮了啊。
飯桌上,雖然過了晚飯時間,但彭大廚還是為凱旋歸來的戰士額外開了小灶。
大家都吃了飯,意思地拿了筷子夾著菜陪陳遇誠吃。
幾人交換了眼神,推出杜文來問話。
杜文坐到陳遇誠身邊,殷勤地給陳遇誠夾菜,陳遇誠把菜吃了,沒說話。
杜文又收到其他人的眼神示意,皺了皺臉,隨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誠子啊,你中午沒吃了,晚上可得多吃點啊。”
“嗯…寒子這天天喊澄妹子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跟咱妹說了嗎?”
陳遇誠低頭拿著筷子,用筷子翻了翻碗裏的菜,聲音有點漫不經心。
“說了,發電報說的。”
杜文臉上一喜,看了一圈周圍的人,秦聞幾個都給杜文使眼色,杜文又收斂起來,麵色嚴肅地和陳遇誠保證。
“誠子啊,你放心,咱們下了訓都來醫院照顧寒子,咱妹子什麼都不用做,陪著寒子就行。”
陳遇誠這才抬頭,慢悠悠地丟給杜文一個白眼。
“寒子幫我擋了兩槍,不管我妹是不是寒子的對象,她照顧寒子都是符合常理的。”
幾個人也明白說的話不對,趕緊給陳遇誠賠笑。
這誠子肉眼可見的心情不爽利啊,萬一要找人切磋切磋就完蛋了。
陳遇誠低頭扒著碗裏的飯,心裏回想著下定的決心。
陳予澄是陸邵寒的對象,她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自己也不能光為陳予澄考慮以後的事,也要考慮陳予澄的意願。
平心而論,陸邵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戰友,他當然希望陸邵寒快點醒來。
但現在的情況也不明朗,這陸邵寒在床上躺多少天了都。
萬一不好,陳予澄也來了,那也沒什麼。
就勸她放下陸邵寒,去找個新對象。
放不下也沒什麼,一輩子不嫁也沒什麼,他養陳予澄一輩子。
不光是因為陸邵寒的緣故,更因為陳予澄是他的妹妹,一起長大、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陳遇誠就不再糾結了,終於想回去洗澡換身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