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予澄和陸邵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俱有無奈。
也不是沒勸過，但勸不動，算了，丘翠芬高興就好，畢竟這也是她對他們的愛。
掃蕩到下午，一行四個人才拎著沉甸甸的袋子回家。
以往這些重活都是陳福耀這些男人幹的，但今天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陳予澄和丘翠芬這兩個女人也用上了。
回到家屬院碰到了相熟的人，都好奇丘翠芬一家人是去幹嘛了。
丘翠芬也沒遮掩，就笑著說是女兒和女兒對象要回軍區了，買點特產讓帶回去。
一般人都笑著點點頭，表示了解，有些人則是內心酸的飛起。
這家屬院家庭環境好的，丘翠芬這家能排得上號，一家四口都有正式工作，兒女孝順，自己也身體健康的。
丘翠芬一行人都沒在意這些，因為都快累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東西先隨便放在地上，胡亂脫了鞋先倒在沙發放空。
恢複過來後，丘翠芬才催著其餘三人起來收拾東西。
先把易碎、不好放的東西自己再加固包裝，有些好放的東西就拆了包裝，節省點空間。
一個小小的編製行李箱轉眼就能塞下許多東西了，剛剛陳予澄還說這麼多東西放不下。
殊不知這是丘翠芬和陳福耀買了多少回東西，自己摸索了多少次打包方法才得到的方法。
陳予澄的心有點酸酸的，雖然哥哥不在家，但之前自己在小縣城工作，天天和父母同吃同住，也彌補了這一點。
但現在自己和哥哥都在軍區工作，也有個伴，那陳福耀和丘翠芬呢？沒有兒女陪伴，在軍區時不時收到的信和特產就是他們想念他們的證明。
陳予澄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這次回來，丘翠芬一直在找茬似的說她。
她心裏有時會很鬱結，但仔細想想，這也是更深的母愛。
丘翠芬作為母親先說了陳予澄的懶惰，那陸邵寒這個對象就不好說陳予澄了，也不好作出什麼更壞的行為了，雖然陸邵寒不會。
陳予澄忽然蹲下，抱住了在放特產的丘翠芬。
丘翠芬的身體一僵，作為母親怎麼可能真的會不愛孩子呢？
隻是她更懂愛之深，責之切。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不耐煩，努力穩住聲音，伸手拍開陳予澄抱住她的手。
“你……幹嘛呢，沒看見我正給你裝東西呢嘛？”
陳予澄手被拍了也沒放開，依然抱著丘翠芬，聲音有點悶悶的。
“媽，要不我不回軍區了吧，就呆在家陪你們。”
聽到這話，陸邵寒的心也震了震，但他克製著沒說話，這是陳予澄的選擇，他不幹涉。
丘翠芬怔愣了，這一刻她也動搖了，兒子多年沒見，信也沒寫幾封，她都感覺沒兒子一樣。
女兒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柔順乖巧，做得一手好菜。
直到她去了軍區後，無論是探親還是工作，她都感覺心空落落的。
但軍區意味著有更廣闊的天地，可以任陳予澄飛翔。
她愛陳予澄，所以更懂得放手。
理智回籠，丘翠芬的話說得毫不留情。
“說的什麼話？還想待在家，看到你這隻懶蟲就煩，趕緊走走走！”
雖然還沒到坐火車真正分別的時候，但陳予澄此刻的心裏充滿了不舍。
丘翠芬都這麼說了，陳予澄就沒再說了，隻是依然抱著丘翠芬不撒手。
丘翠芬的心裏則是說不出什麼感覺，好像鬆了一口氣，又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慶幸陳予澄不再纏著說要留下，又在懊悔陳予澄不再多問幾句，再多問幾句，自己說不定就會心軟讓她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