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懷家一聽二人是宋漫的朋友,二話不說替褚媽做了檢查。
“說下你的症狀。”曾懷家坐在儀器前問。
褚媽麵有難色,眼神閃躲,輕聲:“就隻是年紀大了,加上天氣熱,所以才掉發,沒多大問題。”
“你出去。”曾懷家頭也不抬,手中的鋼筆點了點寫字板。
褚知深手心緊了緊,心神領會般合上門。
“說吧,這裏隔音很好,外麵聽不見。”曾懷家拿著鋼筆推推下滑的眼鏡,“我不會告訴他的。”
最後一句話讓褚媽堅固的心理防線有些晃動。
曾懷家說完那一句話之後也不勸她了,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誰先開口誰就處於下風。
糾結少頃,褚媽眉眼之間籠罩幾分憔悴。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我就開始犯惡心,當時以為是天氣太熱食欲不振就沒注意,過段時間後發現上廁所開始便血、身上出水泡和脫皮,再然後是咳血和脫發……”
褚媽一字一句說話,明明是四十幾的年紀,卻出顯現垂暮之氣。
曾懷家記錄,結合症狀瞬間確定了褚媽的病。
“輻射病……”他喃喃。
輻射病是治不好的,況且褚媽一直避重就輕不來就醫,身體的機能損耗快到盡頭了。
褚媽身體前傾,眉心緊鎖:“什麼輻射病?”
曾懷家沒說話,打了個手勢讓她躺到機床上。
機床啟動,更詳細的展示了褚媽身體情況。
這不是醫院接到的第一例輻射病患者,根據之前的人經驗和數據,曾懷家推測,褚媽的生命進入一個月倒計時。這還是最理想的情況。
做完檢測後,曾懷家稱去拿東西出去。
褚知深在走廊上祈禱,十九歲的男人麵容沉穩肅穆,懇求上天可憐能夠可憐他一回。
曾懷家一出來,褚知深連忙站起來,伸出手想要抓住曾懷家的手臂。
他做了一個拒絕的手勢,拿出剛打印出來還發燙的a4紙。
褚知深接著,一目十行。
“你母親得了輻射病,病得很嚴重,如果在醫院接受治療的話,理想狀態能活一個月。”
一個月……
一個月!
褚知深覺得眼前的世界在搖晃,手裏整潔的紙麵被捏出褶皺。
“什麼意思?!怎麼好好的會得輻射病呢?!”褚知深眼眶發紅,脖子上青筋鼓起,“醫生,這個病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停!”曾懷家打住褚知深接下來的長篇大論祈求,“輻射病早期幹預是能治好的,但是你母親一直不肯說,拖到了現在,閻王來了也救不活。我是治愈係,但是治愈異能不能對無異能者使用,她們的身體承受不住,會爆體而亡。”
褚知深雙手掩麵無聲壓抑痛苦,深深自責自己怎麼那麼粗心馬虎。
哭了兩秒,他仰起頭,急切道:“醫生!住院,讓我媽媽住院,無論多少晶核我都付!”
曾懷家凝望褚知深,或許這就是人,明知道徒勞無功,卻還是那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