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阿姨揮揮手:“去去去,你們早點回去吧,早點回去洗個澡睡覺,明天啊我就回去了。”
宋漫和褚知深一前一後出了門。
兩人走在燈光微弱的小道上,沉積水麵上的燈光泛著閃,又被滴落的雨水擊散。
“對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宋漫撐著黑傘,站定。
褚知深隨著她也停下來:“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宋漫習慣性讓:“那你先說吧。”
四目相對,褚知深的眼底晦暗鬱喪。
“我想搬出去。”
宋漫歪頭,不可置信地聽著他這句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
褚知深覺得嘴裏發苦,眼皮垂下,濃黑的睫毛顯得他有些少年乖巧。
他注射了D品,不出一個月,他就會變成被D品支配的廢物,到時候住在一起,宋漫會知道。
她會用什麼眼神看著自己呢?憐憫、悲傷、關心、惱怒……
褚知深不想說話的時候就像個沒鋸嘴的葫蘆,宋漫收了自己的傘,鑽到他的傘下。
“你現在的錢都拿去填補醫院的口子了,哪裏來的閑錢租房,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說清楚,不說清楚我就不給你走。”宋漫昂首,眉毛微微皺在一起。
褚知深眼皮一抬,和宋漫相視,心裏頭暖呼呼的,就像小時候他在下了雪的公園裏玩,其他小孩嫌棄他是根木頭,除了讀書毫無是處,這時候一個賣烤紅薯的奶奶看他可憐,給了他一個免費烤紅薯。
那個紅薯可真好吃啊,咬下去軟軟的熱熱的甜甜的,順著舌尖傳遞四肢百骸,讓他覺得雪也不那麼冷,至少不是每個人都嫌棄他木頭。
“我……”褚知深嘴唇微張,“我注射了D。”
宋漫抓著他的手臂,“什麼D?什麼時候弄得?”
“應泰給我注射的,那個時候他說讓我加入他,這樣就可以和你站在一起,做相同的任務,之後他不放心,讓我注射了。”褚知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將這番話說完,呆呆看著宋漫身前的扣子,準備接受宋漫的一切話語。
宋漫先是好笑,又是自愧。
她好像真的忽略了自己的這個隊伍。
“你傻啊。”宋漫語氣軟了下來,“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有D?就算真的有,能為了控製別人就給別人注射這東西嗎?你真的,傻得可愛。”雖然有髒話,但說出來沒有責怪的意思。
“這個東西是葡萄糖,我去搜的應泰的屋子,隻有葡萄糖液,沒有什麼D。而且我給你普及一下知識,D是成癮非常高的玩意兒,一個月注射一次是不可能的!”
宋漫敲小黃的頭敲習慣了,順手給了褚知深不輕不重一個爆栗,“別想那麼多,你沒事的。”
“真的?”褚知深說,然後一個熊抱把宋漫摟進懷裏,“我真的好害怕,我以為是那個東西,都不敢和你碰一下,害怕傳染給你。”
這話說的,可憐死了。
宋漫一咬牙沒推開他,順著他的背輕拍。
“沒事沒事沒事,都是浮雲,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