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聞第一時間就覺得,自己要完了。
這次王上肯定又對他完成的任務不太滿意了……
要死。
事實上,邵妄根本都沒有心思挑鶴聞的毛病,畢竟強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去思考這些東西。
他的手死死抓住椅子上的扶手,指節紅得如同滲了血,仿佛隨時會折斷。
思緒如今雖然變得愈發遲緩,可腦子裏卻下意識地記得,師妹的琵琶音可以緩解他血脈的暴動。
若是他不知道也就罷了。
可當一個問題有了解決方案的時候,且效果還立竿見影,便很難拒絕。
他打算在自己意識尚還清醒的時候,去找師妹為他彈奏一曲。
上次給了她一塊上品靈石……
邵妄垂眸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隨後掌心之中,出現了兩塊晶瑩剔透的上品靈石。
這次便給兩顆吧……
反正他留著無用。
妖力艱難流轉,黑紅交織且如同濃霧一般的妖氣彌漫開來。不過一個眨眼間,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形在舒音的菡音院前出現。
金色的結界與月光的雙重籠罩之下,菡音院沐浴著淡金色的微光,看起來如同描了一層金邊。
視線停留在菡音院的牌匾之上,邵妄略微歪著頭,念出了聲來。
“菡音院。”
到底是菡萏的菡,還是為了諧音祁寒的寒?
不是說與祁寒恩斷義絕了麼?這牌匾怎麼還不換?
他這師妹……果真是個眼光不怎麼樣的人。
不過與他無關。
他抬了手,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金色的結界之上,隨後注入了一絲妖力。
這就相當於現代的按門鈴,若是布下結界的人在結界之內,便知道有人來了。
可邵妄大概等了半刻,結界之內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出去了?
還是睡著了?
邵妄是個有分寸感的狼,做不出破壞人家結界隨後闖入院落的事。
更何況,是他自己有求於舒音。
他垂下手,身體內靈脈與妖骨之中躁動的妖力讓他不想再動,便隻能僵硬地坐下來,目光略有些呆滯地看著地上的草皮。
眸光渙散,雙目血紅。
直到一個聲音將他的注意力拉回。
“……王上?”
是鶴聞那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狼。
邵妄如今正煎熬著,懶得回應他,長發被晚風吹起,竟顯得有些落寞。
鶴聞剛才回到王上的院子,發現空無一狼,正疑惑他去哪兒了的時候,鶴聞鬼使神差一般想起一個人。
舒音。
上次大王說讓他調查舒音,想想就十分的蹊蹺加可疑。
抱著找找看的目的,鶴聞隱秘氣息,鬼鬼祟祟一路探了過去。
果然在舒音的院子前,看見了席地而坐的王上。
頓時,靈光一閃,鶴聞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他們王上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人家姑娘啊?
不然怎麼又調查又坐在人家院子麵前的?
難不成……發了病突然無法控製自己,半夜就出來找人家姑娘了?
鶴聞腦海中腦補出了一場自家大王去找心愛的姑娘卻被拒之門外的苦情大戲。
若是這時候,在加上暴雨,那便與凡間話本裏寫的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