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
窗外又下起了纏綿的秋雨。
滴滴答答砸在玻璃上,攪擾得人心緒不寧。
宋安寧捏著孕檢單,靠坐在陽台上,落寞的看著窗外的雨,若有所思。
丈夫厲千澈發消息說:今晚應酬
沒有標點符號。
夫妻兩年,培養出來的默契讓她明白:厲千澈的意思是――晚上出去應酬,晚點回家。
至於這個“晚點”,晚到什麼時候,她就不知道了。
從他發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宋安寧放下手裏的孕檢單,看著過了十一點的時鍾,隱隱不安:究竟是什麼樣的應酬,能讓厲千澈四個多小時不回家?
就在宋安寧疑惑的時候,汽車引擎聲自雨夜中傳來。
輪胎滾過濕滑的地麵,粘膩的聲音在夜空裏傳得幽遠。
先前還滿麵憂傷的她立刻起身,擠出一抹優雅的笑。
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拿起桌上的孕檢單,來到門前,滿眼期待看著進來的男人。
厲千澈推門而入。
吊頂燈下,白衣黑褲的男人走進來。
他輪廓分明,皮膚不似男性的黝黑,稍稍有些白皙。
微微低著頭,黑色西裝上衣擱在臂彎裏,修長筆直的腿邁進來,停靠在門前。
那張臉,比女人還要精致三分。
五官精致,眸色深邃,晦暗不明,泛著清冷的光,微微挑起,冷漠到極致。
一進來,便讓屋內的氣壓低了許多。
看著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宋安寧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秀眉微擰:“怎麼喝這麼多?”
厲千澈不是個嗜酒的人,今晚卻喝成這樣,滿身酒氣,到底發生了什麼?
藏在身後的孕檢單被她捏得變了形,那股濃重的不安感又從心底爬上來。
男人步履不穩,沒走幾步,便壓在了宋安寧肩上。
他比宋安寧高出一個頭還要多,壓在她肩膀上的時候,宋安寧感受到沉重的壓力,嚐試著抱住他:“喝這麼多,心情不好嗎?”
厲千澈是個自律到變態的人。
從來不會放縱自己,更別說喝這麼多。
這一次卻……
到底是為什麼?
男人有些疲憊,青蔥如玉的臉埋在她肩窩處,似在思忖,又似在緩解酒意。
良久之後,抬頭。
再次看向她的時候,眼神清明,眉眼裏流動著濃厚的冷漠與疏離。
視線緩緩落在宋安寧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上,岑薄的唇微微抿動:“她回來了。”
轟……
宋安寧的大腦有幾秒鍾空白。
像是被人強行按下了暫停鍵。
錯愕的望著男人如畫的眉眼,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簡簡單單幾個字,炸得她腳步一個趔趄。
手裏的孕檢單被她捏穿,指甲透過紙張掐進掌心裏,疼痛一片。
心更疼。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兩個人宛如木雕,靜靜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出聲。
掌心裏的疼痛感讓宋安寧有片刻清醒。
她緊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咽下喉間苦澀,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
“所以呢?”
“你要跟我離婚,去找姐姐?”
眸底浮起一層霧氣,滿是愛戀的眼神落在男人精致的眉眼上,內心早已支離破碎。
兩年前,要跟厲千澈結婚的人是姐姐――宋安心。
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婚禮當天,姐姐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