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節頓時想到了兩個可能。第一,陛下在查自己,而且查的時候沒有讓他知道。第二,戶部有陛下的眼線,否則陛下傳戶籍這種事,怎麼著也是他這個戶部尚書親自給送過來。
想到這裏,張少節的驚恐和畏懼更添了幾分。
“這……這是金州的戶籍賬冊。”張少節話都說不利索了。
虞帝冷哼一聲,“朕不是瞎子,這不用你說。”
張少節強壓住心中的懼意,“陛下是想要了解金州的戶籍情況?目前金州在戶人口九萬四千人,這些年也都在逐年增加,僅去年就新增了一萬餘人。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陛下的寬厚仁政。邊境安定,百姓才能居有定所,豐衣足食。”
張少節慣會說話,要是在往日,他的這番馬屁虞帝定然是受用的。可今日虞帝知曉了內情,再聽這話,就不免聽出了幾分諂媚的味道,心中更是氣悶。
“居有定所,好。哈哈哈哈。”虞帝冷笑了幾聲,那笑聲讓人不寒而栗。“那朕問你,金州每年新增的這些人,都來自何處,以何為生?”
聽到這裏,張少節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止,他怔愣在那裏,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
虞帝看向了一旁的孫策,“你把你查到的東西給張尚書好好說道說道。”
孫策聞言,立即走上前,“回陛下,金州去年新增一萬兩千人,其中一萬人來自梁國邊境的池城、慶城、宣城和昭和城。其中,一半是商人,一半是軍士家眷,還有小部分農戶。”
虞帝的臉早已黑得發紫,一年就湧入了一萬梁民。那前年,大前年又該有多少!
“很好,我虞帝邊境,都快成為梁人的天下了。如今金州有一半以上都是梁人,他們在我虞國的土地上行商,賺虞國百姓的錢。吃梁食,穿梁衣,行梁禮,說梁國話。朕竟不知,我虞國的城池,都要變成梁國的了。這些,可都是張尚書的功勞啊!”
張少節聞言,早已麵無人色,額上的汗珠顆顆落下。他就想不通了,那金州遠在北境,山高皇帝遠的,這件事怎麼就傳到了宮裏!
眼見事情敗露,張少節隻能咬牙道,“陛……陛下,金州是有些許梁人,可如今大多數仍是我虞國人。梁國一些商隊長期在邊境行商經貿,有些要定居金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臣之前以為,多些這樣的商隊,也能讓我邊境城池的貿易更為繁盛,百姓也能從中得利,不失為一件好……”
“得利?”未等張少節說完,虞帝便打斷了他的話。“縱容梁人搶占金州百姓的土地房產,就是你說的得利?梁人的貨品在當地高價賣給百姓,一個饅頭八文錢,這是得利?你讓我虞國孕婦打下腹中胎兒,為梁人讓出戶籍名額。這些,就是你說的得利?!”
說到這裏,虞帝又將一本冊子重重砸在張少節麵前,聲音也越發拔高了。
於是,張少節又看到自己麵前的那本《金州秘事錄》,和一張留有許多名字和血指印的皺巴巴的紙。
他翻起了幾本金州秘事錄,越看越心驚。那上麵有他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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