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讓兒……”
雍王剛想自薦，就聽一直跪在地上的崔敬忠大聲開口。“老臣舉薦雍王殿下。殿下去年帶兵親征，打敗梁敵，立下汗馬功勞，傳為六國佳話。百姓誰人不知雍王殿下威名，若他能親往泉陽，定能平亂。”
崔敬忠雖然自薦地誠意滿滿，卻沒有人敢附議。在天子麵前說什麼“百姓誰人不知雍王威名”，這讓天子如何想？崔相這腦子怕不是有病。
他向來頗能察言觀色，今日怎麼這般犯糊塗？
眾人在心裏嘀咕著，不過沒有誰表露出來，唯有雍王咬牙切齒。
崔敬忠，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要是你閉嘴，這份差事多半還會落在自己頭上。可你這一開口，明明剛剛才惹怒天子，天子能聽你的話？
事實證明，雍王的擔心沒有錯。
虞帝連看也沒有看崔敬忠一眼，而是轉向了一隻沉默著的成王。
“老四，你可有合適的人推薦？”
在用人這件事上，虞帝向來喜歡問沒有黨派附立的成王。
成王也不推辭，“父皇，兒臣以為顧洪將軍之子，顧鈺合適。”
“顧鈺？”虞帝思量著這個名字。
“顧洪將軍乃國之棟梁，在百姓心中頗有分量。顧鈺此人正直有為，去年隨三哥在北境也算立下了軍功，由忠烈後人出麵，不管是招安還是平反，想來百姓也無異議。”
成王的一番話說到了虞帝的心坎上，對於顧鈺此人，他還是很滿意的。顧家就他一個兒郎，雖說不上多麼出眾，卻能忠心為自己所用。他需要的，正是這樣的武將之家。
“好，傳……”虞帝剛要開口，崔敬忠竟再次開口打斷了天子的話。
“陛下，臣還是以為雍王殿下前去比較妥。這招安之事若是成功，天大的功勞隻有落到各位皇子手裏，百姓才會對陛下感恩戴德。這份感恩，給顧鈺那算什麼事！”
崔敬忠一副替雍王鳴不平的樣子。
虞帝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他覺得崔敬忠說的有理，又覺得他腦子有病，這種話私下說就成，非要大張旗鼓地在這裏吼出來。
“傳令下去，命顧鈺為平亂大使，帶兵三千即刻出發泉陽。崔相這幾日太過勞累，還是休息一月再上朝吧。”
虞帝瞪了崔敬忠一眼，拂袖而去。
早朝又在陛下的龍威中結束了，眾人站在大殿之上，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敢吱聲。
“殿下，臣當真覺得你……”崔敬忠站起來，笑著看向雍王。
“哼！”雍王沒有理會崔敬忠，一轉身也拂袖而去了。
孫策注視著這一切，緩緩走到崔敬忠身邊，嘴角勾出一抹笑。“崔相這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崔敬忠也笑了笑，絲毫沒有因為剛剛被斥責而顯得頹喪。大家也都習以為常，深知這位右相大人臉皮厚重。
“陛下麵前，我哪敢有打算啊。還是孫相好啊，一直以來就深得陛下看重。這麼多年了，地位算是牢不可破。”崔敬忠揣著雙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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