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鶴，你也會心痛嗎？”
蘇沐依舊合上眼，因為長時間沒說話，所以聲音還有些嘶啞，“你現在會後悔，把林殊接到雲棲住嗎？”
顧言鶴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捏緊，那個位置的衣服瞬間變褶皺。
病房再一次地陷進沉默。
“沐沐，過段時間，我送你去京都吧。”
蘇沐睜開雙眼，眼裏沒有絲毫的情緒，“你是在告知，還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京都那邊熟人沒那麼多，住在那邊安靜，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顧言鶴看著蘇沐的背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如果一開始不適應的話，也可以兩邊同時走動。”
“顧言鶴，我是一個人，一個有著自我思想的人，不是你的東西。”
蘇沐的語氣也平緩，就好像她口中的人並不是她自己，“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有考慮過這一點嗎？”
走廊那邊突然傳來腳步聲，隨後有人敲門。
顧言鶴看向門口，眼神瞬間沉下來。
“你倒是清閑。”
林驍穿著一身藏青色西裝，手裏拎著飯盒。
“這是老福記的雞湯，熬了很久的。”
他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坐下，然後打開了飯盒，開始給蘇沐倒雞湯。
蘇沐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林驍的到來，的確讓人意外，但是她現在沒有絲毫的精力應付他。
“這是私人病房。”
顧言鶴的眼神冰涼，“這點尊重林總你沒有嗎？”
“我隻是來看望一下病人，顧總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林驍將倒好的雞湯放在床頭櫃上，“而且，沐沐都還沒開口趕人，我便有理由呆在這。”
顧言鶴微微眯眼，舌頭盯著後槽牙，“蘇沐的家人，並不包含林總你。”
“是或者不是，不是顧總說了算。”
林驍回應得很快，他抬眼迎向顧言鶴的視線，“顧總這麼擔心我來看沐沐，究竟是在緊張什麼。”
蘇沐皺眉，合上雙眼，耳旁是令人焦躁的聲音。
“你們都出去吧，我隻想一個人安靜地呆會。”
“好。”
林驍答應得很快，甚至站起身就往門口走，“有急事的話可以找我幫忙。”
顧言鶴坐在那沒動，“我在這守著你。”
蘇沐發出一聲冷笑，“現在守著，還有意義嗎？”
她甚至譏諷道，“顧總放心，我總不至於為了個短暫存在的孩子而去死。”
“蘇沐！”
顧言鶴厲聲嗬斥，“你如果有氣，衝著我發泄就行。”
看著蘇沐這副樣子，他也挖心撓肝般難受。
“發泄？”
蘇沐強撐著坐起身子，看向臉色凝重的顧言鶴，“如果我說，我的唯一想法是讓林殊付出相對應的代價，你會同意我這種發泄方式嗎。”
顧言鶴長久的沉默。
蘇沐蒼白的臉更添幾分失望，“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關門的聲音響起，蘇沐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到最後，她捂著被子，無聲地抽泣。
病房門口的長排椅子上，林驍坐在那，看見出來的顧言鶴，眼角閃過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