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死死地盯著她,眼裏布滿血絲,他咬牙說道:“宋時,宋微,李若都被你弄牢裏去了,宋琛現在躺在醫院裏成了植物人,你還想怎麼樣?青柚,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親。”
直到這一刻,宋遠才真正意識到宋青柚的手段心計,此時對上宋青柚那雙像極了宋檸的眼,他忽然不敢再狂妄下去了。
宋青柚望向他,肩膀不可抑製地抖起來,她捂唇笑了好久,才冷冷出聲:“父親?洛遠,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在這裏跟我上演這種爛俗透頂連你自己也不信的親情戲碼嗎。”
宋遠雙目圓瞪:“你什麼意思!”
宋青柚嘴角牽起一抹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您還記得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她的聲音很冷,聽的宋遠心裏打顫,那雙老態渾濁的眼睛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扯著嘴角說:“你媽是難產死的,這就是事實!”
“難產?”宋青柚輕笑出聲:“這種鬼話您覺得我信嗎?”
宋遠摸不透她現在到底什麼意思,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青柚,我是你爸,你別忘了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
宋青柚目光冰冷如霜:“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抽幹我自己的血。”
說完她又淡淡道:“我找到了當年給我母親做手術的醫生。”
輕飄飄地一句話,卻叫宋遠頓時慌了神。
他手指發白,連嘴唇都顫抖著:“怎麼會……怎麼可能!”
當年的事,他安排的那麼嚴謹,他給了那醫生五百多萬,讓他從此隱姓埋名銷聲匿跡,怎麼會!
宋青柚從傅南手中拿過文件袋,扔在了宋遠麵前:“這是你當年非法侵占我外公的遺產,以及篡改遺囑的證據,還有你進入產房殺害我母親的錄音,醫生的供詞。以為改了個姓,就可以掩蓋一切了嗎?洛遠,沒想到你一把年紀還這麼天真。”
“不知道監獄生活,你能不能住得慣。”宋青柚笑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因為你的罪行在監獄待不了多久就該被拉出去槍斃了。”
她一字一句,字字紮在宋遠的心窩,連續的打擊已經將他打回了二十多年前那個自卑,敏感,擔驚受怕的洛遠。
內心深處久違地自卑感轉化成了深深的怒火和惡意,讓他一時間忘記了身後還有警察,忘記了宋青柚身邊還有兩個保鏢。
他迅速從傭人手中拿過來那根早已等待多時的長鞭,打算像從前那樣治理宋青柚,隻要打她,把她打服了,她就沒辦法再整幺蛾子了!
可是他也忘了,自己現在是個雙手使不上力的廢物,長鞭還未揮起,就從他掌心慢慢滑落。
宋遠雙眼猩紅地盯著自己的幾近殘廢的胳膊,那張狹隘自私的臉上麵具正在一寸寸崩裂。
宋青柚捂唇咳了幾聲,攏了攏外衣:“恭喜啊,你們一家說不定還能在牢裏團聚,挺好的,大過年的,闔家歡樂嘛。”
警察們互相看了一眼,有名警察從地上撿起文件,翻開看了幾頁,立馬遞給他們的隊長。
隊長低頭,微微震驚。
證據這麼確鑿,得在暗地裏查了多少年啊?
怪不得小傅總喜歡她。長得漂亮也就算了,心計,手段,魄力樣樣出類拔萃。
畢竟一晚上直接三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他暗自唏噓了下,朝其他人使了眼色,後麵的警察立刻上前將宋遠也控製住。
警笛聲不絕於耳,宋遠,宋時和宋微被一個個押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