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阮鳴沉就是一拳,這一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阮鳴沉直接翻倒在地,整個人狼狽不堪。
但他一點也沒生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被丁伯扶起來,眼神幽幽地盯著傅聞州。
後者卻一點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打完就跑去了宋青柚身邊,高大的身體半蹲在她麵前。
忠誠,又虔誠。
阮鳴沉瞬間明白,為什麼宋青柚這麼篤定了。
“走吧,丁伯。”阮鳴沉被丁伯扶上輪椅,離開了這片區域。
他看明白了,那宋青柚是借著自己,在給傅聞州表白呢。
偏他自己想不開,跑來這一遭,憑白被利用,還挨了一拳。
有句話宋青柚說得對,他還是不夠了解她。
三兩句話,就把傅聞州抓得死死的。
這女人,心可真深。
不相幹的人一走,宋青柚的耳朵便開始湧上一絲熱意。
好在她半張臉都埋在披肩裏,男人看不見。
可是了那直勾勾的眼神,卻令她無處可逃。
傅聞州摸摸她的頭發,又碰碰她的臉,最後握住她的手,一句話沒說,但稀罕的不得了。
麵上緊繃著,薄唇緊抿,似乎有話要問,又似乎在努力克製著。
滿身沐浴後的水氣,其間夾雜著淡淡的煙味。
微微起身,往宋青柚跟前一湊。
“你聞聞,還臭嗎?”
宋青柚睫毛顫了顫,隻覺得周身空氣都被他占據,一呼一吸之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淡淡撩起眼皮子,視線落處,是男人緊張到緊繃的下頜和抿緊的薄唇。
她第一次這麼直觀的感受到傅南所說的,傅聞州的不安。
他像是一根繃緊的弦,輕輕一撥,就能讓他手足無措。
這一刻,宋青柚滿滿的都是心疼。
她順勢鑽進他懷裏,深深地嗅了幾下:“不臭。傅聞州,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傅聞州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發絲:“怎麼了?不喜歡這裏?”
“人多,煩。”宋青柚其實一直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她從來沒有這麼明確的表達過,更不會用這種近乎撒嬌的方式。
她的語氣也沒多嬌氣,但就像一根羽毛,準確無誤地掃在傅聞州心尖上,把他一顆心都軟化了。
他不自覺地壓低聲音:“那咱回家?”
“嗯。”她犯了懶,扒著他的手不放:“你背我吧。”
傅聞州有片刻的怔忪:“嗯?”
“我不想走,你背我吧。”
她一向冷清自持,極少幹什麼出格的事,因為身體原因,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耽誤不起半點時間,她繃得太緊了,想在有限的時間裏,把能做的、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從小到大,撒嬌耍賴這種事,就不可能與她扯上關係。
她也曾聽人說,被偏寵的人,才有資格撒嬌耍賴。
因為有人會在意,會心疼,會縱容。
而她,從前無人疼,無人寵,也無人縱容。
可現在,她有傅聞州了。
她趴在男人背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身體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卻極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