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逐漸爬高，暖意上湧。
血液、泥濘、業障......所有汙濁都各有來曆。
中蘇細細端詳著懷裏少年，目光劃過他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紋理，心裏滿是說不出的憐惜。
熟悉感油然而生，陌生感也緊隨而至。
日思夜想的對象就在眼前，可過去卻仍是大片的空白。
之後想找些話題都不知從何說起，中蘇有些焦慮，或許最陌生的熟人也不過於此了。
“沒關係，總能想起來的。”
抬起手臂，他想輕輕撫摸金鵬的臉頰。
可這少年睡得是那樣的安穩香甜，他實在是不忍打擾。
為了和心魔對抗，他隻能把注意力投到別的地方。
“嘶...他少說也得有一兩千歲了吧，這年齡差...”
“好像是長高很多了吧？以前似乎比我要矮，現在都高出半個頭了...”
“嗯？這不是紋身...”
洞穴之中，墨綠色的熒光格外顯眼。感知過去，這花紋裏分明全是邪祟氣息。
一瞬間，踏韝砂裏工匠們的淒慘死狀又浮現在了眼前。
中蘇心裏沉重起來，不免又添了許多擔憂。
“不該是這樣的，我之前明明已經......呃！”
正順著思路往下回憶，他腦中猛的一疼，似乎是又有記憶即將衝破迷霧。
“再忍忍...一會就好...”
一秒，兩秒...
痛楚不斷加劇，一次次地突破著他的閾值。
“怎麼回事？！”
金鵬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一個閃身，反將中蘇抱了起來。
“頭...我，我想不起來......好疼..”
卻見中蘇縮在金鵬懷裏，死死地捂著腦袋，已經是疼到不能自控。
話語間時斷時續，壓根銜接不上。
「清心！」
多年來的經驗讓金鵬輕車熟路，他甚至不需要多問，僅看症狀就能找到緩解的方法。
柔順微風拂來，撫平了所有思緒。
意識沉陷，疼痛瞬間鬆弛。得到喘息的中蘇隻覺眼前一黑，當即就暈厥了過去。
........
“老爺子，他會沒事的吧？”
“隻是折損了些精神而已，我用仙力溫養過。以普遍理性而論，不久之後便會醒來。”
“那為什麼還要拿針紮他呀？咦惹...太可怕了...”
“此乃醫心，並非醫病。”
指了指坐在床邊的金鵬，摩拉克斯點到為止。
恍惚間，嘰嘰喳喳的對話聲被無限放大，吵得中蘇心煩意亂，腦袋都開始隱隱作痛。
“測...”
人未醒，國粹先至。
聽聞此聲，忽有疾風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