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起飛雷,猛得將其砸向了沙地之上。可隻憑借這種力道,還遠不足以讓幽幽雷光熄滅。
可這樣做似乎還不夠解氣,他卯足了力氣,一拳拳地掄砸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這並非是什麼自虐傾向,隻是心裏苦不堪言,急需用肉體的疼痛來稍稍中和一下。
宣泄片刻,伴隨著撲通一聲,傾奇者再次跪倒在了地上,像是被抽空了周身的所有力氣。
他想就此離去,不再回頭,可終究還是舍不得友人暴屍野外。
“沙沙...沙沙...”
他以稚嫩的雙手刨動沙地,直到皮膚磨毀,水泡連連冒起,才挖出了個足以容納友人屍身的坑洞。
“這是我最後的憐憫,失信者,必將自討苦吃。”
挪入屍體過後,他將飛雷也一同丟了進去,像是要徹底埋葬過往的一切。
可恍惚間,昔日的對話又回蕩在了耳邊。
...
“要是有丹羽的消息,我肯定會第一時間來告訴你。”
...
“不管你是走是留,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
“如果我沒找到丹羽,可能就不會回來了。”
...
或許是中蘇遭遇了變故,又或許是在稻妻城裏一無所獲,至今還在追查丹羽的下落。
沒有證據表明他欺騙了自己,傾奇者不願意用惡意揣測,去破壞曆曆在目的美好。
想到這裏,他重新撿起了飛雷,將它背負於身後,打算讓時間來驗證一切。
“隻要你在附近,就能順著弓箭找到我...對吧?”
那天夜裏,海邊燃起了熊熊火光。傾奇者燒掉木屋,帶上從小屋裏找來的舊草帽,踏上了漫長的旅途。
他四處遊蕩,不知該哪裏去,隻想走遍更多的地方。
沿途,他遇見過很多人,卻不再將他們之中任何一個視作同伴。
唯有身後的飛雷,和想要再見的中蘇,成了支撐他走下去的最後動力。
“走遍各地,也沒聽說過中蘇的消息,丹羽也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或許......是時候該去一趟稻妻城了。”
想起在天守閣前,自己被無情攔下的那一幕,傾奇者到現在都十分介懷。
不對,他現在已經舍棄了【傾奇者】的名號,不能再這樣稱呼他了。
這名字不屬於他,那些偽善的、想要迫害他的目光,現在光是想起來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