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卡利貝爾的母親呢,她還好嗎?”
“她在…不,她與我們失散了,我不太想回憶那些事情。”
麵對戴因的提問,克洛達爾一怔,目光突然變得有些閃躲。
他疲憊地揉搓著眉心,轉移起了話題
“不說這些,你怎麼來須彌了?這裏可是神明的領土,一不小心暴露身份,就會有無數的麻煩找上門來。”
說著,他狐疑地打量著金鵬、中蘇與熒,試探似的問道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不是巡林官或者教令院的人吧?嗯...也對,我相信「暮光之劍」的眼光,他不可能把神明的信仰者留在身邊。”
“呃...”
戴因一時啞口無言,他偷偷瞄了一眼中蘇,見對方並未表露出多少鄙夷,這才定了定神,接著說道
“呃,我們之所以來到須彌,隻是為了幫熒尋找血親而已,和以前一樣,她還是那麼擔心自己的哥哥。”
“熒?那是誰?”
克洛達爾疑問出聲,表情不似作假。
戴因也沒料想會得到這樣的反應,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是受天理詛咒的影響?嗯...看來你忘記了很多事情,連坎瑞亞的「公主」殿下也不記得了嗎?”
“公主...對了,是她!”
聞言,被cue到的熒轉眼看了過來。
不知為何,她的內心正悄然被悲憫占據。
失去家園,失去親人,失去一切…災變帶來的這些苦痛本就難以承受。
可「不死詛咒」又剝奪了一切「解脫」的可能,隻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靈魂和身體慢慢磨損,變得腐朽。
想想戴因曾遭受的痛苦,這位大叔恐怕也有相同的經曆,還有他的孩子也是...
“看你的眼神,應該是不認得我吧?也對,這很正常,你是那樣高貴,怎麼可能認識我們所有人。”
“不要說了,你知道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或許吧...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克洛達爾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足夠的精力再爭辯下去。
不過熒卻是緩緩低下了頭,陷入了回憶。
當年災變爆發時,她是被是被無數條生命掩護著,率先逃離的那一批人。
可自己既然被認為是能帶來希望與力量的「公主」,享受過數之不盡的尊崇,就不該臨陣脫逃,起碼不該走的那樣幹脆。
“我已經是失去了太多,舉目四望,身邊隻有卡利貝爾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但幸好我有卡利貝爾,幸好...”
熒嘴巴微張,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道歉,不過卻被戴因給攔了下來。
“那場災變不是單靠一個人就能製止的,這本就是妄圖掌握深淵的代價,不用自責,他不是在真的怪你。”
“哼。”
克洛達爾不置可否地冷哼道,終止了這個話題。
他轉頭看向陷入昏迷的卡利貝爾,順手從腰間的挎包裏掏出了一袋黑色碎渣,向眾人解釋道
“我之所以會來到須彌,是因為隻有在須彌才能做出卡利貝爾需要的「藥物」,可以讓他恢複神智的「藥物」。”
“恢複神智?!”
戴因愕然道,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幫助丘丘人,幫助坎瑞亞曾經的國民,可一次次的失敗讓他看清了現實——天理的詛咒絕不可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僅憑這些「藥物」的還不足以撼動神明的裁決。”
克洛達爾遺憾地說道,不過他很快就拾起了希望。
“但是相傳這種藥物會借助須彌智慧之神的力量,喚醒被湮沒的神智。曾經被用在患有癔症之人的身上,我想或許可以行得通…”
“你從哪裏知道這種藥物的?”
“在坎瑞亞王庭的大書庫裏,某一本書上記載過。因為這種藥會需要借助七神的力量,那本書也被列為了禁書。我早年因為不滿宮廷貴族的生活,十分喜歡尋找刺激,正巧翻閱到了那本。”
“這樣嗎...但既然被王庭當作了禁忌,我勸你還是不要輕信上麵的內容。”
“那我還有什麼辦法呢,我還能依靠什麼呢?!神明都已經製裁了我們,「禁忌」又算得了什麼呢?!”
克洛達爾眉頭一擰,臉頰都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
“別激動,我能理解,你無論如何都會去嚐試。”
“呼...沒關係,你能懂就好。不好意思,我有時候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可能是活得太久了吧。”
克洛達爾搖頭苦笑,轉身就要離開。
他提著那袋黑色碎渣,目標直指這小屋十多米外的一處田地,仿佛那荒涼的土壤裏埋藏著怎樣的稀世珍寶。
“其他的材料都已經收集齊全,隻要把「異種」蘑菇種出來就行。抱歉,為了我們的孩子,隻能委屈你長眠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