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存在已久,應對它的法子從來都不是什麼秘密。
可封印與壓製終究隻是隔靴搔癢,縱觀整個提瓦特,還從沒有人能真正戰勝過這股禁忌之力。
天理不行,七神更不行。
“災變爆發的那段歲月裏,無數人慘死在深淵孽物的尖牙利爪之下,少數能活下來的雖難逃侵蝕,但沒有一個像金鵬這樣發作的如此之快。”
萬般焦急中,摩拉克斯仍能保持沉靜,他暗自思忖著,試圖從根源上尋得破解之法。
“此行雖短,卻能引來如此強烈的敵意,一定是觸及到了某種「根本」......”
每當純粹的雷元素在金鵬體內蔓延出去一寸,他就立刻操控仙力撲上去,修複那遍布潰爛與創傷的血肉。
又是一口黑血嘔出,摩拉克斯雙掌虛壓,以放棄其他器官為代價,努力維穩住心肺的正常運行。
“艸,金鵬這狀況...”
悶悶的聲音忽然自金鵬腹腔中發出。
“如果當初直接撤退,根本就不會有事發生!我*天理的**契約,還有那個該死的坎瑞亞人!唉...都怪我沒能護住金鵬,深淵拿我沒招,所以才...”
中蘇如鯁在喉般,沒有接著解釋,隻是在金鵬愈發微弱的心跳聲裏沉默下來,哀痛之情溢於言表,無以複加。
“坎瑞亞覆滅的同時,深淵也遭受重創。以普遍理性而論,它不該如此招搖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定是有所圖謀。”
摩拉克斯將問題拋了出去,如果能將“關鍵”攥在手中,或許就還有談判的餘地,逼迫對方收手。
“深淵是衝著隻丘丘人來的,我試過逮住他當作籌碼,可那些黑液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護他周全,一時半會根本抓不了活的。”
“你我聯手,或許還有機會。”
“太遲了,在我援救金鵬的時候,深淵就已經帶著丘丘人逃竄出去,根本感知不到。”
頓了頓,中蘇突然拔高了音調,語氣裏也有些癲狂。
“它達到了目的還不罷休,甚至留下力量想繼續對金鵬下手,所以我把他們全殺了!整片森林裏一個活物也不留!”
遠處,濃煙滾滾卻不見一絲火光,似乎是所有可燃物都被雷霆毀壞殆盡,連燃燒都沒有存在下去的根基。
見狀,摩拉克斯歎了口氣,無言以對。
發泄了一通,中蘇的情緒才終於緩和下來。
“金鵬的情況我清楚,我也知道當下是在白費功夫,但...也不算完全沒用。還記得那條賴以「契約」生存的白蛇嗎?你和我說過的,它能引渡生機,以命換命...”
摩拉克斯聞言一愣,當即否決道
“那份「契約」觸及到了因果的層次,你承受不住...”
“可這是最後的機會。”
說罷,中蘇身旁雷光一閃。
原來他的分身在引來摩拉克斯後並未回歸本體,而是調轉方向,尋著那條名為長生的白蛇而去。
白蛇被雷電拘束著,似人的瞳孔裏閃爍著驚懼。
未老先衰是以命換命的代價,原本它簽訂契約的那位醫者已經逝去,而最後一位患者、那位被救下來的孩子便帶著同樣的理想,成了新一任宿主。
隻可惜,這份傳承恐怕得中斷一些時日。
“和我簽訂契約。”
中蘇平靜地開口說道,垂眉看向金鵬,一如他平靜地打量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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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城裏繁忙依舊,而在今日,連偏僻的郊野也有了訪客。
“這個從古至今都被仙人庇護的國度,竟也有向普通人讓步的一天。唉,最頑固年長的神明尚且懂得變通,我家將軍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
站在一處洞穴外,八重神子連連感歎道
“還記得那位岩王帝君是怎麼說的嗎?仙眾的時代正在遠去,倘若天下無神,這裏便是人的國度。嘖嘖嘖,真是看得開啊。”
“所以仙人就得隱居,中蘇就得住在這裏?”
傾奇者打量著洞穴裏簡陋的布置,臉上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這就不是你我該關心的了。”
淡淡掃過傾奇者一眼,八重神子轉身回望。
她突然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隻是這氣息蒙上了另一層同樣熟悉卻令人厭惡至極的味道。
心中警鈴長鳴,本能驅使著她向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