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真心對待自己的朋友,另一邊是性命危在旦夕的父親。
親人無法選擇,哪怕再不堪。
張蘭垂下來的手攥得死緊,在一番天人交戰之後,她決定豪賭一把。
她賭,蔣長安不會真的動手殺人。
一個以儒雅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海歸商人,怎麼可能輕易弄髒自己的手?
更何況國內法製健全,想要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個人,並不容易。
蔣長安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實想法,他看了一眼被自己的手下拉開的張父,輕笑出聲:“還真是一個大孝女,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去死。”
任由將長安怎麼說,張蘭都決定咬緊牙關。
這一次如果不能渡過去,以後都會被蔣長安利用。
想到這,她眼一閉心一橫,“你應該也知道這個父親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過是我生活的拖累,如果能借旁人的手除掉他,自然再好不過。”
這話讓原本還指望著張蘭救自己的張父,心都涼了半截。
他原本哀求的神色頓時換做猙獰的怒容:“我白生養你了!你居然眼睜睜看著你父親去送死!”
“爸,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這些話張蘭以前從未說過,她強忍住擔憂的淚水,就算眼前的男人嗜賭如命,但是兩個人是相依為命多年的父女,這一份血脈親情無法割舍。
她把自己曾經無數次想說的話一一傾瀉而出,“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你,我是不是會過得更好,你有我這麼一個爭氣的女兒,但凡你不那麼好賭,或者對我好一點點,我現在一定會傾盡全力救你。”
此時此刻再說這些無疑是做好放棄的準備了。
張父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的話全都說出來了,不過張蘭也隻是擦幹了眼淚,臉上帶著殘留的冷靜,對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蔣長安淡定地道:“我可以走了吧?”
“請便。”
蔣長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手下人還有些急不可耐,想上前製止,卻被他製止。
等張蘭離開之後,手下頗為嫌棄地看了一眼麵如土色、癱軟在地的張父,上前低聲道:“難道就這樣放她走?老大,這花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銀!”
“急什麼?”
掏出一盒香煙,蔣長安最近迷戀上了尼古丁帶來的短暫的放鬆感,徐徐煙圈中,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能四處借錢贖賭鬼父親的人,你怎麼會覺得她鐵石心腸?”
“可是她剛才不是說了——”
手下不解,張蘭看上去分明就已經破釜沉舟、下定了決心。
“且等等。”
蔣長安是最有耐心的獵手,他並不急著收網,隻是輕笑著道:“過兩天送點禮物過去,要不經意地讓她知道,到時候她就知道怕了。”
手下會意離開,房間裏隻剩下蔣長安一個人。
在淡藍色的煙霧之中,他的思緒都變得有些飄渺和輕鬆起來,想著張蘭,顧墨硯,顧逢騫……最後是她,他露出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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