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悅當眾丟了臉,頹廢又沮喪的走在街上,失魂落魄得如一縷遊魂,最後她拐進了一個小飯館中,坐在最裏麵的桌子處,叫了酒。
跟隨她的婢女秋雪是服侍了她多年的丫鬟,自然地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
以前她家小姐眼光有多高,誰人不知,就算是章瑜祺,她也是沒有非嫁的心思,她家小姐本是想要嫁入皇室的,無奈所有的皇子都有了正妃,唯一沒有的就是璟王,可他後來還生病成了傻子,她家小姐心氣那麼高,自然是不可能嫁的了。
於是隻能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章相爺家的這位三公子,兩家訂了親後,每每小姐與那章公子外出回來,都說無趣,為了應付章瑜祺,還要拿起書來惡補一番,生怕讓那位才高八鬥的章公子看不起她。
可到頭來,卻依舊被退了婚,現在還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小姐現在不過就是想再退一步,正妻可以不當了,當個平妻也行呀,隻要能留在京城,能進相府,那她就有翻身的希望。
可今日的事情後,想來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看著夏清悅一杯接著一杯地往嘴裏灌酒,她是真心疼,上前搶下她手中的酒杯道:“小姐,不可這樣喝酒,會傷身體的……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的……”
“還有什麼辦法,你說來給本小姐聽聽,想我夏清悅,原本也是這京城首屈一指的貴女,求親的人都能踏破太尉府的門檻,可現在呢,太尉府沒有了,搬去了那一個小破地方,而本小姐也從原本的太尉府小姐,一下成了個五品官的妹妹,這讓我怎麼可能不恨呀……怪誰,全都怪那個賤人!小賤人!她為什麼要存在,為什麼要活著,要是她死了,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一切是不是都是本小姐的,真正成為王妃的,就是本小姐,而不是那個賤人!”
夏清悅甩著衣袖,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和怨恨,但她還是有分寸的,聲音壓得很低,也是怕被別人聽到而再嘲笑她。
這一天,她讓人嘲諷的太多了,她已經被打擊到了,要是再有人來嘲笑,她就要崩潰了。
“小姐……”秋雪小聲地勸慰著她:“現在不是你傷心的時候,咱們再想想辦法,那個章公子不行,咱們再找別人唄,聽說,章大少爺要回京了,那可是章相的嫡長子,聽說他夫人前年就過逝了,現在還未再娶呢,反正都是正妻,當續弦也行呀……”
“你想得美,那個章大公子可不是官,隻是個商賈,本小姐給他當妻,太抬舉他了……本小姐寧願給官員做妾,也絕不給那些商販走卒當妻,有什麼出息!”夏清悅說著一把搶過酒壺來,又倒了一杯酒的飲下。
原本蒼白的臉,此時已經染上了酒醉的紅潤,一雙眼睛裏也有了迷離之意。
秋雪不由皺眉,再看向自家小姐,心中不由暗歎:都什麼時候了,還看不清現實呢。
“本小姐告訴你,就你這個身份,想要攀上那些官員唯一的法子,就是隨著本小姐陪嫁後,再爬床,不然,就你這賤人的身份,是永遠都別想成為主子的……雖然當妾也隻是比一般的婢女高上那麼一點,但好歹也能有兩個人伺候,也就到頭了……不,不像本小姐,出身就是貴妃……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長大……一輩子都是吃香喝辣的命……你……賤婢一個……永遠都是下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