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城門前的守衛換班了。
囚車裏的人,今天晚上異常的安靜。
完全不像頭幾天那樣,叫罵著要吃食物,要喝水,可能與這幾日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有關係,都沒了力氣地靠在囚車裏,全都無精打采的樣子。
而守衛看到他們這麼安靜的樣子,看管的也都鬆懈了些,有三、五個人圍在一起站在火盆前烤火的,也有靠在一邊樹下或是房牆邊上打盹的,更有靠在一邊抬頭望天的,反正個個都很散漫的樣子。
快到子時時,囚車內的人全都有了異動,緩緩地抬起頭來,更有人不知從哪裏摸出細針來,開始擺弄著囚車的鎖。
而此時,也有二十幾個黑衣人,正向著囚車的方向靠近過來,分別從對著囚車的平民房舍的胡同裏、房頂上、城牆邊摸過來。
當這些人都聚齊,豎著耳朵聽著信號時。
突然正在撬鎖的那個囚車的人,發出一聲驚呼慘叫,在車裏抱著收回的手,隻碰一下就疼得不行,手背有血流出,指骨已經折了,而在他的囚車外的地麵上,還掉落了一顆鐵珠子,那珠子非光滑的,而是上麵帶著突刺。
這一聲驚呼,讓隱在暗處的人,也動了起來。
當衝出胡同和從房頂躍下來想要先斬殺那些看守的官兵時,卻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人,剛剛明明一堆一塊的那些官兵,全都消失不見了。
這些人也隻是愣了一下後,轉身就衝向囚車,用手中的大刀向那囚車鐵鏈就砍去,火花四濺後,卻發現那鎖紋絲不動,鐵鏈上連個砍痕都沒有,而他們手中的刀,卻已經有了豁口。
“砍木頭!”不知是誰低聲喝道。
這些人又轉身砍囚車的木架子了。
站在樹上的秦茉隻露出一雙嫌棄的眼睛,整個麵上被罩了起來,這可是她早就讓硯月及府中會紡織的婢女們,為她織的麵罩,純黑色的,純棉線的麵罩,戴著特別舒服,不紮臉。
“不太聰明的樣子!”她輕聲地嘟囔了一句。
“是不聰明,囚車的木料可非比尋常,這得砍到猴年馬月去!”靠在她身後的淩宸翊眨了眨他那毛嘟嘟的眼睛,目光裏全是鄙夷。
他也一樣,與秦茉戴的是同一款的頭罩,感覺這個可比蒙麵巾要好用多了,最少不擔心會脫落露了真容。
“這些人的戰力不強,手中的刀也不鋒利,不會還有人沒現身吧。”秦茉身體微後傾地問著他。
“不好說!”淩宸翊說話間,已經對著樹下揮了下手。
站在樹下的烈風立即將雙手湊到嘴前,三短一長的貓叫聲響起。
立即有人從那些黑衣人衝出的位置又衝出一批人,而且這些人的裝束一看就是官兵。
正在忙著砍囚車的黑衣人馬上轉身與這些官兵打了起來。
可沒幾回合,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哪有官兵這麼能打的,而且他們不是手持長矛、長槍,全都是劍,動作利落又輕盈,堪比江湖俠客。
而在囚車內的人,個個看得緊張萬分,更有人開始指揮道:“分出一部分人來繼續破囚車,放我們出去,可以幫你們一戰!”
此話真有人聽,分出幾個回頭繼續砍囚車。
這可把站在樹上的秦茉看得頭疼:“傻了吧,那麼多人砍一輛都砍不動,現在一人一輛地砍,不得成吳剛呀,砍到天荒地老?”
淩宸翊隻笑不語,他特別愛聽秦茉對於一些事件的看法和分析,一針見血,特別風趣和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