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瀚皚疲累地靠在馬車上閉眼淺眠,這已經是自那日在客棧被嚇到的第五日了,從那一天開始,他就沒怎麼睡過一個整覺,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於是他一般晚上就不睡,白天行路時,窩在馬車裏打盹。
已經五天了,他臉上的紅腫依舊沒有完全消退,這兩日更是有點刺癢的感覺,但一觸碰又針紮一樣的疼,讓他特別難受。
也找過城中的郎中看過,卻沒有一個能瞧出什麼來,不過就是開些塗敷的藥膏罷了,卻也不見有什麼效果。
對於他臉上這個傷,他根本就沒詢問過隨行的那些人,生怕被他們知曉自己遇到了詭異之事。
主要是他認為,這就是他自己撞出來的,根本就沒想到,是隨行人員那一腳踹門所致。
雙方人都保持著緘默,還真都相安無事。
越往西北走,天氣也越發的寒冷起來,此時一早的路麵都已經有冰霜了,馬車壓在路麵上,能清晰地發出“哢嚓”的脆響。
馬車內也是一樣的冷,於是淩瀚皚命人將車窗板都放下,車門也關緊得嚴實,更是鋪蓋著厚重的長毛皮毯子,以此來保暖。
用過午餐後,淩瀚皚急需再補個覺,他盡量晚上不睡覺,這樣也就不會再做噩夢了,他是生怕被隨行的人發現這種異常,讓他們懷疑自己,萬一有什麼變故的話,他就要孤軍奮戰了。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剛進入熟睡的他,突然就驚醒了,眼前再次出現了一些血肉模糊,張牙舞爪向著他撲來的惡鬼,嚇得他驚呼之餘,開始胡亂地揮舞著衣袖,想要驅趕走這些惡心又嚇人的東西。
馬車開始左右搖晃起來,但跟隨在馬車邊上的那些隨行人員,卻也隻是看了一眼後,繼續駕車前行,根本沒有人上前探查是怎麼回來。
隻因這種事,其實近乎於每天都會發生一、兩次。
先前,淩瀚皚的馬內還放著一把劍,可因他在夢魘時,持劍刺死過探查的侍衛後,董薑就將那把劍給收走了。
他不是怕再傷了這些侍衛,而是怕殿下傷了自己,到那時,他們要再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說不過去了,定當有人為此而付出代價,誰也不想當那個替罪羊,當然,董薑也不想當。
而且陽王是個多疑的人,寧可信其有,也要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董薑最知道這一點。
其實說白了,董薑還是為了自己,不想成為陽王的劍下亡魂。
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裏安靜了下來,所有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在到了下一個城鎮,住進客棧後,淩瀚皚果然命人去檢查一下馬車內的物品,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
董薑不由小聲的詢問道:“殿下可是有所懷疑?”
淩瀚皚捏了捏鼻梁,疲憊地輕搖了下頭的道:“隻是懷疑,太過巧合了。”
董薑提著的心也放鬆了下來,立即轉身去辦差。
然而,因淩瀚皚所坐的這輛馬車過於的豪華,並因他此次是要遠行,所以車上的物品過於的齊全,要想在這些物件中,找出不妥之處,那可太多了,可要按他的喜好來說,又都合理。
比如,放在車廂內的那一個小香爐,也是因為他嫌車廂內氣味有異,特意命人買來的熏香,每當他在車內時,都會燃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