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莊上多荒涼啊,太陽又毒辣辣地曬著地頭,陳氏忙道:“不成不成。”
葉啟道:“不練曆,如何支應門庭?這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管理這麼大的府邸?難道讓盧國公府在勳貴中敗落下去,緊巴巴地過日子?”
隻要不謀反,爵位總能一代代傳下去的。可是隻有爵位並不能供一大家子近千人的吃穿用度,還得有賺錢的能力。能賺錢,才能活得好。就葉標這樣,把盧國公府交給他,近千人喝西北風去啊?
陳氏的臉色不好看起來,道:“你身為兄長,怎麼能不照看著弟弟一點?”
葉啟道:“我隻是一個旁支,哪有能力照看家主?娘親真會說笑。”
襲爵的人自然是家主,也是一族的宗主,當然,這人一般是家族自小精心培養的嫡長子。如果葉啟坐了這個位子,誰也不會懷疑他的能力,他一定會讓大家的日子越過越紅火,甚至比現在還好。可若是葉標襲了爵,那就不同了。
陳氏臉色很難看,好象沒想到這些個,低頭想了半天,道:“你是兄長,自然你是家主。”
葉啟笑笑不言語。
葉德已從袖子裏抽出奏折,在陳氏跟前晃了晃,道:“我現在就進宮去。”
陳氏嚇了一跳,忙道:“這事還須從長計議。”
“計議什麼!”葉德瞪了他一眼,道:“立嫡立長,有什麼好計議的。”
陳氏道:“昨兒我向太後求娶丹鳳,聽太後那口氣,似是有些意動。若是十郎尚了丹鳳,再襲爵,自能支應門庭。”
原來如此。葉啟淡定不能,唇邊淡淡浮起一抹冷笑,眼神銳利看著母親,沒有出聲。
葉德道:“尚公主?你還沒從夢裏醒來?現在應該先為四娘說一門好親,十郎還小,過幾年再說親也不遲。”
葉馨已經十六歲,再也拖不起了。葉標尚了公主,葉馨斷然不能嫁進皇室。女兒心高氣傲的,一般人豈放在她眼裏?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陳氏一心要葉啟尚丹陽公主,而沒有來得及把葉馨說給太子的原因了。太子,也就是當時的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不顯山不露水的,成為太子的可能性不大,反不及娶一位公主回來的作用大,能滿足虛榮心。
現在,陳氏顯然又把葉馨給忘到瓜窪國了,道:“四娘的婚事……”
真是頭痛,這個時候怎麼又提四娘的婚事?
葉啟已不耐煩聽下去,站了起來,道:“兒子還有事,先告退了。”也不待兩人說話,自顧自走了。
小閑帶了袖袖和青柳,提了一籃子櫻桃,向上房走來,想借請安探探消息。
青石板鋪成的甬道上葉啟迎麵而來。
小閑忙迎上去,道:“娘親可曾解釋?”
雖然葉啟沒說,小閑料來他一定去要個說法了。
葉啟搖了搖頭,道:“我自會去跟陛下說,不予批紅也就是了。”
這事,請立誰是當事人,也就是葉德的權利,一般皇帝都會同意的,他怎麼能讓皇帝駁回?小閑歎了口氣,道:“恐怕這事還得著落在十郎身上。”
說不定是他攛掇陳氏進宮試太後的口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