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姻親們也聞風而動,大多好奇她為什麼放著出色的長子不立,偏要立平平無奇尚且年幼的幼子,是不是長子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所以被奪了繼承人的資格。
這時候,她再想說,其實是為小兒子著想,人家卻是斷然不信的。
一個家族,再沒有比傳承更重要的事了。放著優秀的長子不立,偏要立幼子,偏生幼子還沒什麼顯跡,要真沒什麼事,說出去誰信啊。
這些天,葉標又出奇地孝順,天天侍候左右。看著他那張稚嫩的臉,陳氏不由在心裏感慨,當母親真是不容易。
這天小閑得報柳慎來了,不由吃了一驚,忙迎出來,道:“父親怎麼來了?”
柳洵回鄉參加院試,家裏隻有柳慎一人,想到這些天沒有回家陪伴父親,小閑心裏有愧,請他到花廳用茶,道:“您老人家一切安好?”
柳慎臉色凝重,坐下後低沉著嗓子道:“我聽外間到處都在說,三郎不孝,辜負了陛下的聖恩,現在連親生的母親都鬧著不立他為世子。可有這事?”
父親到底知道了。他所處的位置低了些,直到此時才收到風,想必這個消息讓他坐立不安,所以才急急趕來。
小閑歎了口氣,道:“不是的,不過是外人胡亂猜測罷了。”
也不知這話是誰放出來的,或者是那些妒忌葉啟的人借機踩他?小閑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
柳慎沉默良久,道:“我就說這門親事不合適。高門大戶的,哪有那麼容易進?”
現在到底給三郎招來禍災了,因為娶了個讓母親不中意的媳婦,讓母親嫌棄,說出去,還是女兒婦德有虧。柳慎後悔地道:“當初我就該極力反對才是。”
還說當初呢,當初你被葉啟收買的,一聽說他來就眉開眼笑。小閑腹誹著,安慰道:“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父親切勿自責。三郎倒不太擔心這件事,婆婆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再說,陛下也不會同意的。”
柳慎歎氣道:“請立哪個兒子,是盧國公自己的事,陛下哪會幹涉。”
那語氣,好象小閑說的是孩子話。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小閑道:“父親總該相信三郎會有辦法的,事在人為嘛。”
若是真的立了葉標,葉啟不孝的名聲豈不是坐定了?柳慎想著葉啟應該不會放任不管,可也沒聽說他做了什麼去阻止,不由發急道:“他倒是把事態壓下去呀。”
話沒說完,袖袖進來稟道:“少夫人,十郎君病了,夫人已著人去請薄太醫。”
柳慎忙告辭,道:“你快去瞧瞧吧,省得去遲了落人口實。”站起來走了兩步,又道:“我既來了,是不是應該去瞧瞧他?”
一遇到女兒的事,他便方寸大亂,不複以往的鐵骨錚錚了。
小閑道:“不用不用,你有事,忙你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