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德像霜打的茄子,焉頭焉腦的,默默用了膳,把葉啟支回啟閑軒,自己去小妾那兒尋安慰了。
葉啟回到啟閑軒,小閑剛從上房回來不久,兩人見了麵,同時道:“怎麼樣了?”
小閑道:“可算把娘親安撫下來了,她說要和離,還要讓大舅父過來主持公道,又要置宅子獨居,勸了半天呢。”
葉啟笑著抱了抱她,道:“我就知道我的小閑最會安撫人了。你是怎麼跟她說的?”
小閑白了他一眼,道:“少來,我哪裏會安撫人了。”又拉了他坐下,靠在他懷裏,道:“我跟娘親說,若是這樣,十郎要說門好親就難了。她馬上改主意啦。”
還是為了十郎。葉啟臉上一僵,道:“十郎可曾去瞧她?”
“病了,才請了薄太醫。”小閑道:“又發了高燒。”
這一次沒再又烤火又浸冷水吧?葉啟心裏冷笑,把勸葉德的話說了。
這一天折騰的,把立世子的喜悅都衝沒了。小閑便跟葉啟商量:“明兒得請幾家世交過來慶賀一下,要不然說不過去。義母定下的日子是後天。”
葉啟道:“行,你寫了貼子,我著人送去。”
這會兒已經宵禁了,不過拿著盧國公府的名貼,也不怕巡城斥候。小閑便坐下來寫貼子,葉啟在一邊磨墨。
袖袖進來加冰,咋舌道:“哪裏敢要世子爺磨墨,還是奴婢來吧。”
葉啟笑道:“你忙你的事去吧,別在這裏杵著。”
小閑也道:“去吧去吧。”
就讓他磨會兒墨又怎麼樣了,難道不許他為她做點兒事麼?
袖袖半懂不懂,還想說什麼,被剪秋拉走了。
小閑寫好了貼子,葉啟叫了順發進來,連夜派人去送。
又有小丫鬟來說去柳府報信的小廝回來了,問小閑是不是現在見。
葉啟奇怪地問小閑:“你派誰去嶽父家報信?”
小閑道:“當時那情況,我哪裏顧得上挑人,還不是剪秋吩咐下去的。”
派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廝,去了柳府,一直等到柳慎下衙,報了信兒,得了賞才回來。一回來不敢耽擱,馬上著人遞口信進來。
“柳大人賞了小的五錢銀子,說明天休沐,過來賀世子、少夫人的喜。”
小廝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說完,看得葉啟直皺眉,道:“去馬廊喂馬吧,人來客往的事不用你了。”
小廝鬆了口氣,應了一聲是,退下去了。
葉啟看了時辰,道:“應該親自去跟嶽父說一聲才是,不如這會兒收拾了過去?”
小閑想著父親晚上不是讀書便是看公文,也沒那麼早歇了,便道:“既如此,那就走一趟吧。”
柳慎沒想到這麼晚了兩人還過來,大喜,忙著要去煎茶,被葉啟攔住了,道:“我們略坐一坐也就回去了,過兩天再來瞧嶽父。”
柳慎道:“我都聽說了,原想著明兒過去賀喜的。”
禦史台一向是消息靈通的所在,虧他沉得住氣。葉啟笑道:“我們是小輩,理應我們來報信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