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洋人最低薪水,朝廷沒有明文規定。
反正朝廷看來,東洋不發生暴動,大規模餓死就行了,誰還管小鬼子活得好不好?
吃多了沒事幹!
若非為了名聲,朝廷管得又嚴,商人恐怕一個錢都不發下去。
反正東洋人口多,糧食又被收走,餓死累死無數,能找個吃飽飯的工作,就是撞大運了。
二來,各地官員普遍是大乾人,即便有極少數東洋人,影響力也忽略不計。
東洋人就算報案,打官司,官府會幫誰,不言而喻。
一邊是大乾商人,一邊是東洋泥腿子,官員就算用腳投票,也知道選誰。
因此,東洋人沒有辦法,隻能老老實實做事,還不能有怨言。
否則被掌櫃辭退,全家都要餓死!
劉昶笑著搖頭,東洋人溫順?
怕是天大的笑話!
劉昶至今還記得,劉老太爺,言及隆慶、萬曆年間,倭寇劫掠浙江、福建、南直隸的模樣。
那時候,倭寇就是心狠手辣,索命閻羅的代名詞。
若是那家被倭寇盯上,絕對是難以言喻的噩夢。
哪怕戚繼光抗倭,把江南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哇哇亂叫,各地也不時有倭寇劫掠。
當然,倭寇也不全是東洋人,有些是江南大地主的白手套、宗賊,乃是豪紳官府派盜匪假扮,通過劫掠,獲取利益的途徑。
不管如何,東洋人也與溫順扯不上關係。
管家說道:“東家,東洋人確實溫順啊!這些日子,幹活最賣力的就是東洋人!”
“與之相比,其他人倒是有偷奸耍滑。”
管家的意思,劉昶明白,劉家酒樓不全是東洋人打工,也有大乾人做事。
這些人之前是奴仆底層出身,雖然有些人犯過事,但都是小過,不足以殺頭。
於是,朝廷把這些人抓起來,關幾個月就放了,又怕這些人在江南鬧事,幹脆全部打發到東洋來了。
打發過來容易,安置卻難,不能讓他們去挖礦吧?
人家又沒犯錯!
江大刀苦思冥想半天,想出個好主意,把這些人送去打工,官府強製性安排,不收都不行!
劉家酒樓也被安排了不少人,這些人之前就是地痞小混混奴仆,來到東洋,依然改不了本性。
偷奸耍滑成了本性,偏偏又是大乾人,工錢還不能太低了!
管家看不慣也是情理之中。
劉昶打斷道:“好了!東洋溫順,是被朝廷大軍殺怕了,若非朝廷大軍鎮壓,東洋人會這麼老實?”
“你忘了前些年倭寇劫掠江南的事了?別說前些年,光是最近,東京城外出現幾夥盜匪,犯下大案,全是東洋人幹的!”
“大乾人再不行,也是咱們同胞,管家看不能分不清親近!”
管家正色道:“東家所言極是!”
管家想到倭寇劫掠,臉色煞白,心有餘悸,顯然有不好回憶。
再想到城外的盜匪,確實都是東洋人,手段極其凶狠殘暴。
說明東洋人骨子裏帶著凶狠殘暴,若非被大乾軍殺怕了,絕不可能這麼老實!
劉昶見管家記在心裏,滿意點頭,管家剛才的話,說小了就是抱怨,說大了是不明是非,為東洋人張目。
傳揚出去,朝廷可以治他一個大罪!
管家搞不好會坐牢!
安南北江府,涇縣。
不知不覺,閻應元來到涇縣快兩年了。
這兩年裏,閻應元帶著百姓興修水利,修橋鋪路,建書院興教育,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有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閻應元走在田邊,看著顆粒飽滿,長勢極好的莊稼,聽著遠處傳來的讀書聲,百姓歡笑聲,臉色露出欣慰的笑容。
來到涇縣,閻應元不僅學會了理政,更知道百姓所需、所求。
了解百姓,閻應元就能根據不同事做出準確的應對方法。
此時,縣衙小吏跑了過來,滿臉笑容,大聲喊道:“縣尊,有喜事,大喜事啊!”
閻應元回頭一看,把小吏拉到一邊,問道:“啥喜事?”
小吏恭敬行了一禮,才激動道:“縣尊,您要高升了!總督府傳來朝廷旨意,任命您為北江府通判。”
通判掌一府刑名、水利、糧運,權勢極大,乃是府三把手。
朝廷讓閻應元擔任北江府通判,絕對是重用。
畢竟閻應元來到安南,還不到兩年。
當然,因安南地區特殊,時有盜匪,通判往往也會率軍剿匪。
閻應元吃驚問道:“升如此快?北江府出啥事了嗎?”
小吏回道:“唉!小阮主又派兵過來劫掠了,這次聲勢極為浩大!十天前,有支三千叛軍,攻破北江府下麵新牛縣城,盡掠而去。”
“總督大人很生氣,北江知府和府丞被捉拿下獄,如今北江府官位空缺,大人上任,將暫任北江府丞,說是二把手,實際上就是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