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黃蓉豈是言而無信之人?!”吳喆見宣王子等人的態度似乎信不過自己,頓時略有怒意,信誓旦旦地對著宣王子等人說道:“我上了土城,與世子等人分說一番,自然會將楚女將重城樓上用繩子或吊筐放下來。”
“此話當真?”宣王子已經不是第一次期待確認了。
騙術,是需要技巧的。
論一個騙子的自我修養,就是在行騙之前一定要做好充分的鋪墊,還要有足夠的襯托。
“黃姐姐一向說話算數,哪怕上次玩遊戲輸給我,她也就學了小貓叫的!”悠悠郡主在旁為吳喆不忿。
這就是一種襯托。
出自五歲孩子的襯托,誰還會有太多心思質疑。
古人好騙?還是現代人太狡猾?抑或者是穿越者的主角光環?
都不是。
行騙成功的關鍵,不是被騙者有多笨,而是行騙者的手段有多高明。
被騙者不是傻子,而宣王子等人豈是易與之輩?都是人中的精英,是那麼容易好騙的?
他們此刻瞧著吳喆的眼神還是頗有顧慮和不信任的。
關鍵,是吳喆行騙技巧是否到位。
再想想吳喆之前做過哪些準備?
吳喆為什麼唱歌?那種粗狂直爽的歌聲,在暗示聽者,在潛意識中形成了一種吳喆是直爽之人,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
為什麼和悠悠說一些關於衰老症的事情?聽者會與之前的黃藥師產生聯想,心中更加印證了她所述屬實。
甚至大為八卦地談到了什麼郭靖。
目的隻有一個,讓宣王子等人對她的[黃蓉]身份深信不疑。
這一番做作下來,誰還會想到這位連悠悠郡主都會稱呼黃姐姐的黃蓉,竟然是個假姓名?
嗯嗯,所以吳喆發啥自己不放人、便讓黃蓉咋樣的毒誓,都根本無所謂不心疼……
若讓另一個世界的黃蓉迷知道,隻怕要被狂噴一番了。但隻要僅僅是口水,不是什麼白濁液體,吳喆是渾不在乎的。
戰爭期間行非常事,能保住性命和最大化利益才是行動的首位準則。
宣王子等人是咬著牙不得不信任吳喆。
因為他們已經上了賊船,致命的談判砝碼楚女將把握在吳喆手中。
吳喆將馬車一趕,開始向土城靠近。同時扭頭對落在後麵不再跟來的宣王子等人說道:“我進了土層後,需要一些時間分說,稍待片刻你們莫要著急。”
宣王子聽了這句話,心中略微放輕鬆。
這個時代還是挺相信誓言的。
當然如果他們和吳喆多打點交道,也就不會輕易上當了。
嘎吱咯吱——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夜裏格外清楚。
月色下,眼看著吳喆馬車前行越來越靠近土城,宣王子眾人被迫留在距離土城三百步的地方。
“宣王子,就這麼放她們去土城?”身為王子的貼身護衛,鹿老開口問。
楚女將的護衛鶴老一臉焦急,但不好出口這話,他就代自己的同門發問了。
宣王子不答反問:“你們也盯了許久了,那丫頭可有分心的破綻?若是猝然動手,你們有幾成把握毫發無損地救下楚女將?”
鶴老和鹿老聽了相顧愕然。
鹿老喪氣道:“不瞞王子,非是我們學藝不精,實在是她當真一點分心破綻都沒有。”
鶴老也唉聲道:“的確,老夫始終瞧著希望覓得一線分神之機。但她的匕首始終與楚女將的腰肋一分之距,近一個時辰都沒有變化。真是不知道她怎麼做得到的?若是真的猛地動起手了,想確保楚女將不受傷,我連一成把握都沒有。隻怕她瞬間便會玉石俱焚,連累了楚女將陪葬。”
“所以說,還有別的辦法嗎?至少他們還在我軍的包圍中。”宣王子歎了一口氣:“我們隻能按照她說的做了,沒有可以拒絕或商量的餘地。即便明知她有欺騙我們的可能。”
失了先手,步步吃虧。這就好像被詐騙中獎的情況,彙出了第一筆款項後,又被騙連續彙款。常常是出於一種身不由己,自己催眠自己,不想本錢也虧進去的心理而已。
“是呀,王子這也是別無他法的選擇。”鶴老點頭:“這姓黃的丫頭剛才還說了一句,令我稍微放心。”
宣王子稱是:“對,她說稍待一點時間,就會把人放了。這麼說,反而令我更相信她有放人之心。若是說一到土城就放人,我倒是不太信了。”
周圍眾人皆是認同。
此刻,土城上早早看到了這邊的異樣。
世子的聲音傳來:“來者何人?”
悠悠郡主遠遠看見在土城低矮城樓上的哥哥,雖然他身邊有眾多盾牌護衛擋住了大半身形,仍然一眼便認了出來。
“哥——、哥——”悠悠郡主從馬車上跳起來,揮舞著手臂大叫。
她心情激動,連王兄的稱呼也不叫了,眼淚立刻流了出來。
小丫頭興奮的聲音拉得長長的,在月夜中格外刺耳,傳得極遠。
第一次出遠門,就遇上了戰火。赫然發現身邊的護送侍衛長是武國的臥底,當著自己的麵殺死了親隨,把自己直接送去了武國大營。
她才五歲,沒有被嚇傻或出點什麼心理問題,就已經算是心智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