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聽了一愣。
如果按照一個高級配角的角度來看,宗智聯應該是踩著他父親的屍體上位,這才算是威武霸氣。
可是,晉王死了,卻不是死於宗智聯之手。
他這種為了活命親生子孫都不認的昏君,可沒有自殺的勇氣,自然是被別人殺死的。殺死他的,居然就是他的王後。
宗智聯向吳喆說了現在得到的情報:晉後在王宮被圍期間,痛失了三位親生兒子,又見繈褓之中的孫兒被殺,神智已經近乎崩潰了。在宮門失陷後,晉王又試圖投降武國。晉後的王室觀念相當頑固,絕不肯做亡國之後,憤而用匕首刺死了晉王。之後,她也飲匕自盡。
“唉,也好。”吳喆想了想,拍了拍宗智聯的肩膀籲了一口氣。
宗智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吳喆的意思,點頭沉沉道:“的確是這樣。若他還活著,我真的不知道是否能下狠心。”
晉王必須死。
他若不死,不說就他那麼點政治能力和魅力指數,單單宗智聯的王位繼承就可能會有波瀾。
宗智聯在吳喆麵前始終沒有稱呼齊王為父王,顯然是自己也沒有把這位不稱職父親放在心上。隻是總歸有父子的血統因緣,他不可能太絕情。
晉王要不死的話,吳喆就要考慮安排人偽造晉王被武國人殺死的情節。
現在晉王沒有死在他們的手中,而是晉後的憤殺之下,實在是最好的情況了。
“我們矯詔吧。”吳喆道。
“矯詔?”宗智聯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偽造齊王的詔書?”
“不錯。晉國需要有一位名義上的繼承人,哪怕是很多人知道可能是矯詔,你也需要這樣一個正統名聲。”
宗智聯認可這種判斷:“是需要這麼一個東西,唉,逼我做假嘛。國璽已經到了我的手上,隨便就能造出來,隻是往日裏書寫詔書的內庭執筆大臣已經在亂軍中死了。”
“裝什麼正人君子?你早就想到做假了。”吳喆一聽他說出那位執筆大臣已經死了,就知道他早有此心。
“好吧,我不承認有做假之心,但隻說是被逼做假。唉,我本是清純善良無比真誠的君子,奈何要做如此事情。”
“你當上君王後,這類做假的事情還要做更多呢。”吳喆笑道:“仿造筆跡的事情交給我好了,隻要給我他既往的書法痕跡,我就能學出來。”
“對對對,這個你專長。”宗智聯順手扯過來幾個老國詔:“呐,我都準備好了。”
吳喆踹了他一腳:“造假的準備都做好了,還裝清純!”
看了兩眼,吳喆在宗智聯的研磨下揮筆寫就一篇詔書。
宗智聯讚道:“哇,若瑤,你就算不當軍師,也可以當個書法家了。書寫手法上完全無懈可擊,隻怕博通道長也認不出筆跡是假的。”
“當什麼書法家,隨便冒充某個大人物的手筆,騙點銀子就行,還用自己闖名聲?”吳喆鄙視地看著宗智聯。
宗智聯一邊瞧,一邊嘖嘖稱奇:“筆鋒完全一致,瞧不出任何破綻。這個執筆大臣又死了,那麼這篇傳位詔書看不出問題了。”
“露出的馬腳多著呢,看看這卷書的卷軸就是破綻。邊緣弄破點,紙張也扯損一些。上麵最好有一點淚水。對了,再火上烤幾下就更像了。”
宗智聯聽了,翹起大拇指:“若瑤,你是造假的大能人啊!真會坑人!”
“……我就當好話聽。”
宗智聯收起詔書想了想,正色道:“博通道長忠心為國,是可以信任的人。這次矯詔倒是不能瞞他。”
吳喆道:“你也不用明說給他。我覺得他若是支持你,也許正要裝糊塗呢。”
說了一下矯詔的內容,宗智聯又道:“齊國這次援軍,我打算從這筆款項中出五百萬兩表示善意,如何?”
吳喆雙眼冒光:“金子還是銀子啊?”
“銀子,必須是銀子。”宗智聯大翻白眼兒:“晉國經此戰亂,用錢的地方多了。”
吳喆點頭:“好吧,勉強承認你挺大方,這就對了。”
“晉齊之好,希望能長久保持。”吳喆說道。
宗智聯想了想道:“我姐姐孩子四歲了,和齊國某位親王的子嗣定個娃娃親吧?”
“別胡鬧,什麼娃娃親,萬一以後人家自由戀愛呢?反倒挑起兩國矛盾了。”
宗智聯想了一下明白自由戀愛的意思,尷尬道:“那就不好弄了,難道等他們年紀大了,安排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