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墨瞧著吳喆,也不說話。
“若是玄武皇想要讓霍家抄家嚴謹公正,隻需要派兩名關係不太對付的臣子同做。雖然彼此難免有不配合之處,但相互監視之下決計不會有半點貪墨發生。根本不需要您來操持。”
“……繼續說。”
吳喆見獨孤墨聽得進去,歡快地繼續道:“隻讓王子您一個人主辦此事,我估摸著玄武皇是一種縱容,他要縱容你去做一件事……”
“……”獨孤墨皺起了眉頭。
“縱容?一件事?”豹老在旁邊耐不住奇道。
“對,聖者和公子可以猜一猜。”吳喆嘻嘻笑著。
豹老責道:“墨王子還沒有準你稱呼公子。”
“無妨,丫頭你已經挑起了我聆聽的興致,說下去吧。”獨孤墨讓吳喆繼續。
他從來沒有想過父皇安排自己做這件事,居然會有其他的深意。
“多謝公子容小女改口。”吳喆歡喜道:“縱橫拳霍家雖然不是大門閥,但居於武國幾十年也算是地方一富。玄武皇便是將這一樁大富貴交與王子,縱容你的那件事便是……貪墨!”
“貪墨!”獨孤墨眼睛蒙地睜大。
墨?!這一個字是巧合嗎?與自己的名字還相同!
豹老厲聲斥道:“胡說!玄武皇怎麼會縱容王子貪墨!”
“不、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吳喆道:“公子可明?治天下者,首當治官。治官要害,在與一個貪字!”
“……”獨孤墨靜靜聽著這位少女說話。
“百姓對官者,忌貪而不忌勤,隻要你能公正不貪就是好官,勤快的官多多益善。王皇對官者,忌庸而不忌貪,隻要你不庸政而有偉績,貪墨都是次要的。”
“說得好!”獨孤墨不自禁地讚了一句,然後很快注意到自己失態,笑了笑:“你繼續。”
“嘿嘿,所以公子您這次抄家,估計抄了有上百萬兩吧?”吳喆笑著問。
豹老剛才聽得一愣一愣的,此刻頓時笑道:“小丫頭,忒也小見識了。”
這種大家大戶,抄家的基數都是千萬起算,這小姑娘雖然說的頭頭是道,但畢竟是個黃毛丫頭,見識還不夠。
這種感覺,令豹老和獨孤墨對吳喆的認識,很大程度上有了個緩衝,不過於太驚世駭俗。
“怎麼?上千萬?”吳喆反問。
何止上千萬,足有三千六百萬之多!豹老雖然記不住具體數字,但大概的數量還是曉得的。隻不過墨王子沒讓說,他自然不會講給個小丫頭聽。
“賬目在桌子上,你可瞧瞧。”獨孤墨想起看押女眷的尉官說的每言必中,不禁心中打算多瞧瞧這位少女有多大本事。
出乎豹老意料的,獨孤墨居然讓吳喆去瞧賬本。
吳喆蹦到桌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看了賬本,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放心去看,說說想法。”
吳喆也就翻開最上麵的彙總賬本,瞧了半晌後,笑道:“這都是真的賬目?”
獨孤墨點點頭。
“當然。”豹老道:“墨王子治軍嚴謹,絕對不會有什麼貪賺。”
他故意避開了一個墨字。
“公子可知道,治軍可不同於治官?”吳喆將賬本啪地一拋:“你若是如此嚴格地抄家,以後可再沒有抄家的機會了。搞不好自己都要被人彈劾。”
獨孤墨眉頭一皺。
“胡說什麼!”豹老又要喝止。在他心裏,人的等級差別是很重要的,這個小丫頭敢在主子麵前胡言亂語,甚至口出不吉之言,便是掌嘴都嫌輕了。
“豹老,靜靜聽她說下去。”獨孤墨淡淡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豹老頓時不敢聒噪,閉上嘴瞪眼瞅著吳喆。
獨孤墨又朝吳喆問道:“丫頭,若是按你的思路來操辦,有何建議?”
“三千六百萬兩銀子!這也太多了,哪裏能抄得出這麼多?”吳喆哼了一聲:“要我說,縱橫拳霍家外強中幹,早就被好色不會守業的家主敗得差不多了。抄家抄出的銀兩,最多也就是六百萬兩而已。”
豹老和獨孤墨都沒反應過來。
吳喆將纖弱的胳膊一揮:“公子隻需上繳六百萬兩於國庫,剩下三千萬兩自己留下一千萬兩,其餘兩千萬兩……打點朝廷各方!”
兩人愣愣地瞧著吳喆
“抄家這種好事大家怎麼能不均分些好處?須知……”吳喆揚著嬌俏的小臉蛋,驕傲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無禍貪而禍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