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然當年拐賣被找回來,顧老爺子也曾捧在手心養了好幾年。
最先,小姑娘在顧家還挺聽話乖巧,成績也很優異;可到後來青春期叛逆後,性子就被嬌慣了許多,特別是在找到她的親生父親裴正國後,整個都像變了一個人。
後來顧老爺子生病,又被醫生判斷為終身殘疾以後,裴嫣然還私底下偷偷虐待和羞辱過老爺子,並且還拿走老爺子珍藏的名畫珍寶去變賣,最後再嫁禍給老宅的傭人。
顧瑾洲和蘇老夫人不知道她這些見不得光的事,但顧老爺子心裏跟麵明鏡似的,比誰都更清楚裴嫣然的人品有多惡劣。
看到顧老爺子突然變得清醒和靈透許多,裴嫣然站在床尾處,手裏提著兩大隻禮品袋,畏首畏尾的縮起脖子,看向床上,“顧爺爺,這……這是我給您買的野生黨參和鹿茸,補補……身體最好了。”
磕磕巴巴說完,裴嫣然就將禮品袋放在床尾,然後繼續縮著脖子裝鵪鶉。
顧老爺子根本不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就關心的拉起薑奈幼的手臂,“幼幼,快坐,爺爺說過會為你主持公道,就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負你的人,包括爺爺的至親血脈。”
薑奈幼搖搖頭,笑了笑,“顧爺爺,我會處理好我的事,您今天太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欺負?
裴嫣然聽著心裏很不爽,怪生氣的。
她一個低賤下等的傭人,不就是會懂得給主人怎麼按摩嘛,就以為憑那股子力氣,就真的以為顧家能為她撐腰到底?
說白了,這老頭子最多熬不過五年就該一命嗚呼了,到時候那老太婆一交出實權,這顧家的天下可是屬於他顧瑾洲的。
她裴嫣然不會怕一個老頭子的,隻需要抱緊顧瑾洲一個人的大腿就夠了。
顧瑾洲剛激動沒兩分鍾,就眼見著爺爺的風向偏到了薑奈幼那邊,立刻擰起眉峰,替裴嫣然打抱不平:“爺爺,嫣然跟您打招呼了,還買了這麼多的補品過來,您至少得應一聲人家吧?”
顧老爺子沒打算給裴嫣然一點好臉色,“大逆不道,勾引有婦之夫,我是不是得敲鑼打鼓的迎她進門?”
勾引有婦之夫……
顧瑾洲一腔暴言都擠到喉嚨處了。
裴嫣然五官震驚,搶先問到床上正襟危坐的顧老爺子,“顧爺爺,你說的有婦之夫,到底誰是有婦之夫?”
難道是指顧瑾洲嗎?顧瑾洲領證了?!
顧老爺子欲要張嘴,顧瑾洲突然單膝下跪,“爺爺,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發誓,我會努力管理好家族企業,也一定把有些事情處理妥當,不會在公眾麵前損了顧家的顏麵,求您……”
此刻的顧瑾洲毫無尊嚴,一字一句都帶著隱忍的克製,就是為了不讓他的白月光受到任何心理上的重創。
顧老爺子心意已決,再度要開口,顧瑾洲直接抄起旁邊籃裏的水果刀,下一秒,就要割向手腕的大動脈,“如果您一意孤行,我就死在您麵前,讓顧家企業從此後繼無人。”
“你……”顧老爺子氣的全身發抖。
“顧爺爺,你不能動怒,身體最要緊。”薑奈幼一邊給顧老爺子舒解胸口的鬱氣,一邊扭頭看向顧瑾洲那副放低姿態,不惜拿死作為籌碼的狼狽樣,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顧家的存在有點可笑。
她一開始並不想要孩子的時候,是顧瑾洲死乞白賴的纏著她,讓她生下來;可就當她滿懷期待想將這個寶寶生下來後,才發現孩子對於顧瑾洲來說,並沒有裴嫣然的存在重要。
痛,她心裏莫名的作痛起來。
終究,這個孩子的將來可能也會像她一樣,被罵成小野種,被罵作是沒爹疼沒娘管的低賤貨。
“瑾洲哥哥,這……到底怎麼了嘛?”而此刻的裴嫣然看的一頭霧水,快步衝到顧瑾洲跟前,就要奪走那把水果刀,“你別劃到自己,會要命的,把刀給我,別傷害自己好嗎?”
顧瑾洲態度堅決,鋒利的刀尖就抵在動脈血管上,隻需再用力抵進一寸,就能輕易刺穿,“爺爺,我這輩子沒求過任何人,可唯獨嫣然,她的命運夠悲慘了,我求您,看在她跟我們顧家這十幾年的情分上,這件事讓我來處理。”
跟薑奈幼懷孕和領證的事,他顧瑾洲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會讓這個消息傳到裴嫣然的耳朵裏。
在顧瑾洲的卑微求情下,顧老爺子答應給他一周時間考慮。
超過一周他沒做出任何反應,顧老爺子便會召開記者發布會,親自公布顧家少夫人的身份。
蘇老夫人限定的時間也迫在眉睫,兩邊這麼一施壓,顧瑾洲夾在中間,就隻能拿薑奈幼這個出氣筒來泄憤。
“薑同學,去更衣室把這條裙子換上,這是化妝包,再補補臉上的妝,要是今晚把裏麵的那位爺哄高興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傍晚,薑奈幼剛從醫學院出來,準備攔輛車去顧家老宅,迎麵突然駛來的一輛商務車停在她麵前,緊接著下來兩名壯漢,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她擄進車裏。
直到車子載著她來到“春宵一刻”的高檔會所,一個麵相極好的女人遞來一袋東西,她才知道這裏是帝都豪門貴族公子哥消遣縱欲的地方。
而為她準備這些情趣套服的人,正是顧瑾洲。
薑奈幼正想將那包東西扔進垃圾桶表示抗議,左手握的手機就拚命震動起來。
是顧瑾洲打進來的。
她暫時頓住動作,接起電話。
“你要是不乖乖聽我的話,不出半小時,你就會被直升機接回那座孤島的監獄裏。到了那裏,我會單獨為你準備一間待產室,等生產結束,我就會帶走寶寶,讓你這輩子都待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分每秒都承受著離別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