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明白,原來衛煜打他是因為這個北燕人侮辱了鬱將軍。
大祁無人不知鬱將軍夫婦在戰場上慘烈殉國的事跡,眼下自然是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蘭貴妃終於拖著長長的宮裙走了過來,連忙調和僵住的氣氛。
“三王子,恕我招待不周,今日宮中舉辦賞荷宴,若是你想參觀禦花園,改日再來可好?”
北漠野正下不來台,被眾多目光看得如芒在背,此時有了台階,自然是立馬順勢而下。
他向蘭貴妃行了一禮,“今日是我唐突,既然如此那我改日再來。”
引路公公終於也鬆了口氣,忙說:“王子這邊請。”
衛煜冷眼看他離去,臉上沒有半分好臉色。
她倒也不是生性張狂的人,隻是猛地聽到一個外族之人如此辱我英烈,實在可恨,當下胸中騰地就生了一股氣,手也有點不聽使喚。
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疼,垂眸看了看紅紅的掌心。
剛才那一巴掌她可是使了十足十的力氣,現在手還疼,那估計北漠野的臉隻會更疼。
蘭貴妃見北漠野走了,回頭看向衛煜,臉上帶著些不耐。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竟敢打他巴掌。”
“是我思慮不周。”衛煜乖巧地承認錯誤。
蘭貴妃此時心裏亂糟糟的,沒心思責罰衛煜。
她冷哼一聲,回到高位,在心裏盤算著萬一出了什麼事皇上怪罪下來,她要準備一套什麼樣的說辭才能將過錯全都推到衛煜身上。
禦花園內又恢複了聲音,隻不過大多數人是在議論剛才發生的事。
賞荷宴也宴請了不少王公大臣的夫人們,但她們不像少女們在外賞花,基本都在殿內敘舊閑聊。
武威候夫人和林夫人聽到此事,連忙找到衛煜和林紅纓二人詢問事情經過。
與此同時,引路公公將北漠野送出宮外後,趕緊回到了宣政殿。
今日要參加賞荷宴,所以宣政殿上並不像往常那樣站滿了臣子,而是稀疏地站了一些重臣。
高位上身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瞥了眼剛回來的引路公公,“為何去了那麼久?”
小太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回陛下,因為北燕三王子去了禦花園,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皇帝皺起眉頭,“他去禦花園幹什麼?”
小公公抬起頭,看向殿內容顏最為出挑的兩個男子,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皇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斥道:“讓你回話,你看衛相和鬱卿幹什麼?”
“陛下饒命,奴才這就說。”
小太監哆嗦著身子,結結巴巴地把北漠野在禦花園的言行一五一十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
等他說完,宣政殿內已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臣子們多多少少地往衛墨白和鬱贏星身上瞟了幾眼,可二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平靜。
衛墨白大家都是了解的,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色。
可鬱小將軍,怎麼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樣子呢?
鬱贏星隻是臉上冷淡,但內心並非全無波動,北漠野恨他這他是知道的。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衛煜的反應,不過想到之前在廣善寺時她的一舉一動,似乎也不算出乎意料,是她能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