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贏星盯著她受傷的左手看了一會兒,啟唇道:“你受傷一事,衛大人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我哥?”衛煜回想了一下,“沒說什麼啊,就說讓我好好養傷。”
沒等他說話,她又笑道:“我本來還怕他嘲諷我,說這是我偷偷打人的報應,但他嘴下留情,沒笑話我。”
偷偷打人?
鬱贏星眼睛一眯,“北漠野是你找人打的?”
“你還挺聰明的,”衛煜沒打算瞞他,“不過不是我找人打的,是我親自動的手。”
“可北漠野說套他麻袋的人武功極高。”
“那是阿九。”
鬱贏星聽到這個親昵的稱呼,反應敏銳地問道:“阿九是誰?”
“我的侍衛,那天我們……”
衛煜幹脆和盤托出,將打北漠野的經過告訴他。
“阿九的輕功極好,我們做得堪稱完美,京兆尹肯定抓不著是誰幹的。”
其實京兆尹早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京城中繁瑣的案子他都處理不完,哪還有空管一個北燕王子的事?
鬱贏星聽完之後,腦子裏隻剩下“阿九背我回去”這一句了。
心中泛起澀意,他脫口而出:“我的輕功不好?”
“啊?”衛煜沒聽明白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咳,我是說,”鬱贏星掩飾自己的失態,“我也曾在你麵前用過輕功,你覺得我的輕功如何?”
“你說廣善寺那次是吧,”衛煜反應過來,“很好啊,反正都比我的好。”
鬱贏星點點頭,不再出聲。
施針過後,他送走衛煜,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寢室休息,而是去了書房。
這一晚,鬱府的書房徹夜通明。
翌日,鬱贏星直奔禦書房,向皇上請求恢複在京職務。
禦書房內還有幾位朝臣在商議國事,聽到他的話都安靜下來,準備聽聽陛下怎麼說。
皇帝表情不辨喜怒,聲調緩慢地說:“贏星,你不是說重傷在身,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調息好嗎?”
“臣現在身體痊愈了。”鬱贏星坦蕩地說。
他說完之後,感受到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在看他。
抬眸看過去,是衛墨白。
兩人目光短暫接觸後,鬱贏星便將眼神移開了。
“痊愈了?”皇帝仿佛被他氣到了,“當初你回京之後,朕要給你加官進爵,你以重傷為借口百般推辭,還上交虎符,朕還以為沒個三四年你好不了呢。”
鬱贏星麵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不敢欺瞞陛下,但臣的確好了。”
禦書房內鴉雀無聲,幾位大臣都覺得皇上定然是要發怒了。
你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這不擺明了敷衍戲耍陛下嗎?
這鬱小將軍是哪根筋搭錯了,要到聖上麵前來發瘋?
寂靜片刻後,皇帝終於開口。
“當真好了?”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鬱贏星,聲音不怒自威。
鬱贏星昂起頭來,直視著皇帝,臉上全無畏懼。
“好了,可堪重任。”他一字一句道。
皇帝聞言笑了,這臭小子,剛回京的時候整日頹廢無精打采,哪還有點將軍的樣子。
他都擔心這小子意誌消沉得直接選擇一死了之,真要那樣他還怎麼跟死去的鬱將軍夫婦交代。
現在行了,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受了什麼刺激,但總算振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