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晌午,李良回到了李府。
懷裏揣著一封沒拆的信。
其實不用看他也大約能猜出裏麵寫了些啥。
不外乎就是“我不怪你”、“有緣無分”之類的話。
嗯,按照沈清弦的性格,痛罵自己一頓也不是沒可能。
反正是“分手信”就對了......雖然倆人並未建立過前世意義上的戀愛關係。
這就是封建社會男女關係的特點了,壓根就沒有“談戀愛”這一說。
除去“包辦婚姻”之外,如果男女之間看對眼了,那就直接提親、定親、成婚一套流程走完。
而在此之前的過程......充其量算是曖昧?
毫無疑問,自己之前就跟沈清弦處在這個階段。
所以說是“分手信”倒也沒什麼問題。
“還挺正式......”
將信拿在手中看了看,李良依舊沒拆開看。
畢竟看了指定影響心情。
而下午三司官吏就到了,他現在還有正事要辦。
所以等會兒再說吧。
將信重新收好,馬車亦在此時緩緩停穩。
鑽下馬車,李良快步走入院中,很快就在前廳見到了一直等著的李平陽和李仁。
“如何?可已跟沈相和沈姑娘把話說清楚了?”
李平陽半句廢話都沒有,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他們有無怪咱們李家過河拆橋?”
“沒有。”
李良搖了搖頭,然後又在李平陽的舒氣聲中補充道:“我沒說。”
“你!”
李平陽被這大喘氣給晃得夠嗆:“說清楚點!”
“哦,我沒說。”
李良連起來重複了一遍,語氣很是沉悶。
李平陽隻當他是不好意思開口,不禁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長痛不如短痛!這點道理都不懂麼!”
“你現在不說,以後還是要說!”
“大丈夫畏畏縮縮的!如何能成大器!”
“還不如仁兒呢!最起碼已與郭香蘭把話說開了!”
“嗯?”
聽到這,李良頓時來了興趣,扭頭看向李仁:“大哥,當真?”
“呃......是。”李仁的眼神有些閃躲。
李良假裝沒看見,立馬追問道:“那郭夫人什麼態度?她願意放過你了?”
“沒有......”
李仁臉色漲紅,擺明了就是在郭香蘭那裏吃了虧。
他自知再被李良問下去隻會顏麵盡失,故而趕緊岔開話題。
“小弟,我的事不重要,還是先說你吧。”
“你既然沒跟沈清弦攤牌,那去沈府幹什麼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哦,我跟沈相商議靈石案來著......”
說起正事,李良也不插科打諢了,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他很快就把跟沈世安討論的情況說了一遍,而李平陽和李仁聽完後則對視一眼,目光也都變得鄭重萬分。
“若黃川確有陳明章的把柄在手,那或許真會冒死一搏。”
點了點頭,李平陽用了“冒死一搏”這個詞。
畢竟陳明章是戶部尚書,怎麼可能容忍自己被黃川拿捏。
所以即便這次他保下了黃川,後者今後也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隻不過黃川眼下沒的選,必須得先把命保住才能再想以後的事......
“嗯,沈相就是這麼以為的。”
李良點頭附和:“所以才特意提醒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可如若黃川到時真的翻供,陳明章又有意保他......”
李仁小聲嘀咕:“三司官吏會賣沈相這個麵子麼?”
“......”
此話一出,李平陽和李良都沒接茬。
雖然沈世安很自信,覺得自己在大乾官場之中還有幾分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