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趴在牆頭上,看著廠區裏形如鬼蜮的場景,不由得後脊梁發涼。
這場麵讓他想起來當初一時犯欠,聽信了小胖子的忽悠跟他看了一部叫做群屍玩過界的恐怖電影。
當時陸澤和小胖子還小,胖子的老爹給了兩塊錢零花錢,這家夥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去租光盤的地方租這部電影來看,陸澤也是豬油蒙了心,沒怎麼拒絕就屁顛屁顛樂嗬嗬的助紂為虐了。
結果可想而知,小胖子什麼情況後來沒說,反正當時已經養氣練氣三四個年頭的陸澤被惡心的好幾天睡不著覺,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副說不上來形容不了的惡心勁兒。
現在的他眼前的畫麵雖然沒有電影裏那麼讓人反胃,但是這詭異的程度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百來號人,就這麼牽線木偶似的在院子裏遊蕩,怎麼看都覺得這不是什麼活人該來的地方。
陸澤伸出手,想把這裏的信息傳到柳銳那邊,詢問一下接下來的打算,反正這裏肯定是有問題的,隻是不知道問題到底有多大,他也沒準備親身涉險做一回孤膽英雄,現在y市這麼多教官,隨便來倆就夠把這地方翻個底朝天的,根本沒必要他自己去逞英雄。
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從遠處駛來,大燈將這邊的廠區照的一片明亮,陸澤眼尖,分明看到這輛車無比的眼熟,正是前幾天他和胖子押送崔紅回學校時借用王警官的那輛,車身的塗裝和車門上顯眼的公安兩個字,甚至被胖子不小心在前保險杠上磕碰出來的痕跡都是一模一樣。
車子顯然就是奔著這工廠來的,附近可沒有其他的人家值得公安大晚上的還跑一趟,隻不過這來的時間也太過湊巧,趴在牆上的陸澤不由的懷疑是不是當初曹德榮說他那句天生惹事的在這裏給應驗了。
車上的人顯然沒發現陸澤,車輛沒有任何猶豫的直奔廠區大門去了,停到門前按了兩聲喇叭,見沒人過來開門,這才從車上走下來個身穿警服的高大中年人,正是前幾天接待陸澤的王警官。
這位警官走到鐵門前往門裏張望了幾眼,隨後便伸手在鐵門上使勁的拍了幾下,一邊拍一邊喊:“我是y市刑警隊的,你們領導在不在,讓他出來說話!”
陸澤這叫一個鬱悶啊,他對這位警官的印象還是挺好的,但是這位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跑來湊這熱鬧,說不好聽,這簡直就是跑這送死來了。
但是他現在也沒辦法,趴在牆頭上也不敢動彈,生怕因為他的原因這鬼蜮似的廠區裏再生出什麼變化來,起碼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王警官雖然來了,但是暫時還沒有什麼生命安全問題,若是等下出了意外,他再能救則救好了。
說回王警官這邊,他這啪啪的拍著鐵門,半晌也沒人來開門,頓時有點不耐煩起來,探頭瞅了瞅廠區內部也沒看到什麼人影,這家夥也是膽大,幹脆一路袖子,順著鐵門開始往上爬,看這架勢是準備爬進廠區裏去。
也就在王警官才爬到一半的時候,從廠房裏終於走出來一個人,一個一點都沒有僵硬感的人,這人一身老舊的西裝,腳下的皮鞋也是髒兮兮的,但是人卻很精神,才看到正在爬門的王警官馬上大聲嗬斥:“你是誰啊?要幹嘛啊?”那語調中氣十足。
王警官也不是真的想爬門,一看有人出來搭話了,趕緊又從鐵門上下來,伸手從兜裏掏出一本證件和一張紙,看著這家夥義正言詞的說道:“我是公安局的王警官,這是我的證件!這兩天全市搜捕通緝犯,勒令一切工廠企業嚴禁晚間開工,你們沒有收到通知麼?我看你們這燈火通明的,不像是停產的樣子!”
“王警官?”那人湊近了看了一眼王警官的證件和那張蓋著公章的通知,馬上換了副笑臉:“喲,真是公安局的同誌啊!”說著就伸手從那件髒兮兮的西服裏兜裏掏出一盒煙來,恭敬的遞上去,滿臉堆笑:“您這大晚上的還專門跑一趟,辛苦了辛苦了,來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