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別以為我不敢開啊!”
北川佐子把漆黑的槍口對準了那個黑發金瞳的女人,手緊緊攥著槍,仿佛這能讓她有一絲安心感一樣。
其實死在她手上的人也有好幾個了,但是她從來都沒有這麼慌張過。
那些自作聰明的人,那些覺得她好欺負好壓榨的資深者,都死了。
雖然她對於怎麼副本通關不擅長,但是她對於怎麼從其他玩家手裏撈東西挺擅長的。
畢竟自己找東西哪裏有找現成的搶來的快?
而且對付玩家可比對付副本的怪物容易多了,那些怪異大部分都是沒有應對方法的,物理手段無效。
她原本以為這回也能一如既往的順利的,搞到道具和情報,拿完能拿的東西拍拍屁股開溜,怎麼會這麼不順利?
那種危機感,生物本能的恐懼,漸漸在心頭升起。
人在看到凶猛的野獸,豺狼虎豹時會有一種下意識地恐懼,而麵對那些怪誕的不可言喻之物時,甚至會在靈魂深處顫抖。
毛骨悚然,渾身發麻,連肢體都沒法移動。
怎麼回事……這明明是個赤手空拳的人,還是個身子單薄瘦弱的女人。
但細胞的每一個信號都在告訴她快跑,快跑——快跑!
就像遇到那些必死的規則殺,那些無形之物時會產生的感覺一模一樣。
北川佐子慌慌張張地拿著那張之前滴過血的紙符,紙符上哪裏還有血啊,連鬼臉都成了一張驚悚的表情。
滴出來的血長出了一個又一個不斷分出枝丫的肉瘤,讓這張紙變得沉甸甸的,滾燙燙的。
肌膚要燒起來了,血在沸騰地想要從身體裏蹦出來。
那是道具的反噬……超出道具承載的界限了。
但是人的血怎麼會讓靈異物品過載,除非對方也是靈異。
怪異與怪異之間也是有互相壓製效果的,玩家可以利用這樣的特性持有靈異物來一定程度上的爭取逃生時間……
但因為是怪異,對人類同樣有奇效,所以可以借此搶劫、威脅、殺害其他玩家。
甚至比對付怪異更好用,人類太脆弱,也太好欺負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北川佐子也顧不得什麼情報不情報,對著那個黑發金瞳女人就匆忙開槍,連開數槍,槍槍命中。
可這是更絕望的事情……子彈沒有用,綻開的血液還沒灑完,那傷口就愈合了,子彈從肉芽裏麵擠出來。
正常人怎麼可能子彈進腦袋裏還活著,就算係統把人給數據化了也不行啊。
手槍裏的子彈已經打完了,她身體一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自己把對方作為人類的界限,作為人類的規矩打破了。
在她旁邊的家夥,是一個正在扮演人類,刻板遵守人類規矩的怪異。
她……她觸發到對方的關鍵詞了。
咕嚕。
幹澀地喉嚨吞咽著口水,北川佐子看向了前方那個黑發金瞳的女人,女人隻是冰冷地看著她,把子彈撿起來。
“這個本來是發給員工自殺用的手槍,很遺憾,你打完了最後一顆,浪費了我的好意。”
沒有人類感情的金色眸子掃了一下那個呆站著的綠毛女,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幾乎就讓北川佐子的血液凝固了。
其實黑發金瞳的女人一點都不粗魯,舉止還是一如既往地那般彬彬有禮。
艾克斯隻是走到了北川佐子的旁邊,輕輕把她篡著的手槍拿下,掌心一握,然後在一陣牙酸的聲音中捏成一堆殘渣,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