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是個念舊的人,總是會回憶過去,思念那些早已逝去的人。
哪怕她們早已閉上眼睛,也要將她們拉起來,讓她們身處另一個地獄——人間的地獄。
這是自私的,而顯然,艾克斯也是個自私的人,傲慢又自大,堅信著某一件荒謬的事會成功。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重新踏入這裏的理由。
輕輕一吹,手上的浮塵過去,這個黑發金瞳的女人又收回了笑容,冷淡地輕說一聲‘走吧’。
感覺半呆不呆的,有的時候又很聰明,很有壓迫感,有的時候又是逗一逗就上鉤的傻貓。
娜娜副隊長默默跟了上去,繼續觀察這隻貓科動物。
貓科動物喜怒無常,現在娜娜副隊長對此是有清晰認知了。
黑發金瞳的女人上一秒還能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能冷著一張臉嗬斥誰,陰晴不定。
沒人能琢磨清楚她的脾氣——或許曾經有,但是那人已經死了。
守寡的寡婦終歸是鬱鬱寡歡的。
盡管這個時候應該同情一下艾克斯的遭遇,但是旁人見了大概率會升起當曹賊的想法——
汝之妻女吾養之。
她都這樣了,怎麼能讓她守寡呢?!
娜娜副隊長胡思亂想著,感覺是被翹尾巴大貓勾了心緒,對其他事情都不怎麼上心了。
看著那單薄的背影,總有一種簇擁進懷裏的衝動。
需要特定鑰匙才能打開的大門,黑發金瞳的女人僅僅走過去,大門就自然打開,仿佛是在迎接回歸的主人。
假如說之前的區域還屬於正常研究所的範圍,那麼跨過這扇門後就像到了一個存放死人的墓地。
碑文、銘石是構成這裏的全部,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雕刻在一個又一個的石碑上,黑色與金色是這裏的主要色調。
死寂,任何一點腳步聲在這裏都在無限放大。
僅僅待在這裏就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光是看著那些碑文,好像就被無盡的悲傷所感染。
它們好像隨時都會湧出一雙雙的蒼白的手,將人拉進去沉眠。
而這裏也確實殘留有新鮮的打鬥痕跡,部分碑石破損,上麵記錄的可憐編號已然無法辨識。
“這裏是員工的墓地,上麵記載著每一個死去之人的名字。”
“死者不該被打攪的……”
艾克斯的神情出現了一絲動容,似乎在哀悼這些死者,而同情這個詞幾乎是與她的暴君形象不符的。
假如真有憐憫之心,那麼又為何能讓那麼多活人變成一個又一個的怪物。
為了那一善而犯下百罪,能被寬恕嗎?
這顯然是不行的。
但人之所以為人,是在不斷的反省、剖析自己,人有很多個層麵,而不單是善或是惡。
世間無黑白兩色,而是平凡又普通的一抹灰調。
連作為玩家的娜娜副隊長都被這哀傷的情緒所感染,想要掩麵哭泣。
當看見那麼多死者葬送於此,那條道路充滿荊棘坎坷又流著活人的血淚,是悔恨,是猶豫,是彷徨。
——這個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這就是個荒唐的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罷了。
退縮,動搖,膽怯。
但是艾克斯抓住了她的手,說這條路會繼續往下走,無論結果如何。
娜娜副隊長停止了抽泣,那血色的眼睛愈發的紅豔。
a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