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劉介在第一日收納起來的人皮麵具,一個尚未複蘇,但是不能使用的咒物道具。
但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娜娜副隊長的手中,危險的咒物在她手中就同魚兒戲水般自如。
臃腫肥胖的中年男人咧嘴狂笑著,可在誇張的笑容下是流著淚水的人,汗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
已經看不見眼珠了,隻有眼白的眼睛無神地瞄向遠方。
後頸肉都是些肥胖造成的皮皺子,而現在這些皺子裂開,自發地與自身剝離。
背後是一條血線,開了縫。
“啊——啊——救——救救——我。”
他不想死啊,他真的不想死。
錢大金勉強還有自己的意識,卻隻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無法自己操控身體,當那人皮麵具戴在他臉上的那刻,侵蝕就開始了。
他的皮以不合常理的速度被完整地剝了下來,鋪展在地上,血淋淋的。
而剝掉皮的不是怪異,而是他自己。
他那短胖的胳膊居然能繞到背後自己去撕開那條血線,從中間開始剝自己的皮,撕的非常的規整。
真皮之下的血紅的肉,經脈與淡黃色的膜還黏在上麵。
就這樣,他麻木地把自己的皮當做衣服般脫下來,最後鋪開在地板,像是晾曬獸皮般掛到衣架上。
衣架是人骨做的,用的……自己的骨頭。
他成了沒有骨頭的人,隻有一攤肉擺在那裏。
意識消泯的最後,他聽見的是無數死者的喃喃。
現在,他也成了它們的一員。
血霧彌漫,可娜娜副隊長仍站在走廊,仿佛閑庭信步般悠然自如,遊刃有餘。
在那裏的哪裏是什麼人,分明是長著無數眼球的肉瘤,脈搏跳動著,跳動著,鮮活的心髒好像要從肉瘤裏跳出來,血管誇張鼓動。
從未停止跳動的心髒是那麼的富有活力,那麼它的活力,旺盛的生命力,到底是從哪來的——
從活人身上攝取,那甜美的鮮血,那富有生機的年輕肉體。
王巴掩著房門,往外偷瞄,恰好與那猩紅的視線對上。
娜娜副隊長正朝他溫柔的笑,血紅色的眼睛很是嚇人。
在喜歡的人看來是美麗的紅寶石,在外人看來,那就是殷紅的血,象征著邪惡與不祥。
隻是視線對上的那刻,王巴就把門關上了,可關上房門後還是驚魂未定。
危機感……
剛剛看見娜娜副隊長還留在外麵的瞬間,身體的警鈴大作,不斷告訴著他‘會死會死會死!’
多看一眼就會死……
那個平庸的女人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感覺?不合理啊,不正常啊!
那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讓他感覺很不妙,副本已經和原定的方向脫軌了,係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提示呢?難度變化呢?平時廢話那麼多的係統,現在成啞巴了。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焦慮煩躁的王巴坐不住了。
這一次的回溯計劃完全被打亂了,老狐狸霍子成被一巴掌拍死,工具人也用完了,他這邊還一點進度都沒有。
都不可靠,他誰都不信任。
這些玩家,他不相信,他隻信自己和係統,隻有自己拿到手的才是真的,隻有係統告訴他的才是真的。
“係統,本次副本的難度真的是【正午】級麼,[陽光研究所]的難度不正常,我需要重新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