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亭的保安又再度抬頭,報紙放到一邊,麵容卻仍保持著微笑——
他正等對麵的女人說出下文。
隻見黑發金瞳的女人可憐兮兮地望著保安亭桌上放著的那個還沒開封的旺仔牛奶說:
“那個,保安先生,還有多的凳子麼,我等車,有點累,想坐一會兒。”
保安收起笑容,麵無表情地站了起來,把自己的凳子給艾克斯了。
他在保安亭站得筆直,肢體僵硬地跟個死人似的。
可還沒到三秒鍾,他的肩膀又被人拍了,黑發金瞳的女人還在他旁邊。
保安扭頭,沒有瞳仁的眼珠注視著這個女人。
黑發金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下巴。
“有點無聊,保安先生,報紙能借我看會兒麼。”
手爪子伸出來,像是厚顏無恥地乞丐在要錢。
保安點頭,又把桌上的報紙遞給了艾克斯。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繼續在保安亭站崗,一動不動。
保安亭旁邊的女人則坐在凳子上看報紙,翹著二郎腿,跟個大爺似的,是一點都沒見外。
報紙的日期有點舊了,是好幾周前的,上麵的頭條新聞就是失蹤案。
先隻是幾個,然後十幾個,數百個,到後麵就沒報道了,也沒後續消息。
連那些明星的八卦都擠到一邊去了,多出來的全是什麼跳樓的,溺死的,車禍的報道,非常邪門。
但這些新聞也就持續了一周吧,一周後就在視線裏消失了,爆出來的更多是什麼娛樂圈的緋聞。
在報紙的角落,有好幾條廣告,什麼【重金尋找得道高僧】,【重金尋找獵魔人】。
亂七八糟的,管他是道教的佛教的,飛天意麵教還是什麼神父巫師獵魔人,都有人花重金尋找。
就突出一個有用就行,什麼有用拜什麼。
報紙才看了幾頁,列車就來了,無聲無息的停靠在艾克斯的前方。
列車看起來很破舊了,從黑暗中露出來的一部分是個售票處,很複古,是用岩石與頭顱構成的。
不像是鬼屋裏的廉價仿製品,而像是真的活人腦袋做成的。
在售票廳的內部,有人正從窗後向外探視,看不清人的模樣,僅有一個輪廓和眼睛。
那是列車的‘售票員’,它注視著每一位尚未上車的乘客。
“謝啦,我的車到了。”
艾克斯把報紙和凳子還給了保安,然後從那位售票員的手中取了張票,進了列車。
列車的車燈一盞一盞的亮起,然後汽笛轟鳴,它準備發車了。
保安目送著那輛通往黃泉的列車,伴著刺耳的汽笛聲飛馳而過。
在吵鬧的列車離開視線後,保安終於坐了下來,繼續埋頭看那仿佛永遠都看不完的報紙。
頭頂上的小燈泡光線黯淡下去,就似火苗般越來越微弱,最終熄滅。
現在這片區域都籠罩在黑暗裏了,僅有的光芒是從天空裏漏出來的不詳紅光。
那紅光就像撕開傷口後的創痕,給予每個人絕望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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