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緹娜絕望的哭泣聲在宋文彬的耳中聽起來卻是時遠時近,他的靈魂已然在車內變得飄忽,他的耳膜已經喪失了大部分功能。
可在這飄忽之中,那滴落聲卻如此精準。
嘀嗒。
嘀嗒。
宋文彬順著狂熱的狗頭看過去。
嗬~
可真是有夠粗心大意的。
霍雨腳邊,有一圈淡淡的紅色小琥珀。
晶瑩剔透,散發著寶石一樣的光輝。
你若稱其為天使的眼淚
我則願稱之為惡魔的結晶
即便是西伯利亞的厚厚衣服,也無法抵禦惡魔少女定期崩塌的身體。
宋文彬還記得以前互聯網上有句名言,不要去挑釁一個每個月都流血但是卻不會死的生物。
不過,那都已經是很早很早的段子了。
可能有十幾年了。
在互聯網的時代,十幾年卻恍如隔世。
在宋文彬這個年紀,曾經和他一起討論過這些段子的朋友,或許早就像馬強一樣,結婚生子,再也不複曾經一起嬉笑怒罵的時光了。
就像這個時代的很多熱極一時的段子,回過頭去看,也會像他曾經的青春一樣,變成觸不可及的記憶。
隻是...那血淋淋的現實...那一個月一次的精準...卻從來不因網絡潮流的改變而改變...
就像他本人,在他的朋友們都結婚生子的年紀,依舊漂泊在這片冰冷的荒原上,度過著那匪夷所思卻不可思議的荒誕時光,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究竟是為的什麼呢?
畢竟...有些匪夷所思是他可以接受的...
有些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比如說現在。
在看見那抹紅色的一瞬間,在想到自己輕嗅薔薇的一瞬間,宋文彬所有的理性,所有快樂,在這一刻被泥頭車創了個粉碎。
似乎有看不見的天使拉著他,將他拖離了這節可怕的車廂。他那飄飄蕩蕩的靈魂離開了這禁錮了他二十五年的肉身,飄飄蕩蕩的靈魂向西伯利亞的高空中飛去。
在那天國回蕩的音樂聲中,所有的心理活動都變得無限向善了起來。
呐,霍雨。
如果沒有這場冒險,我會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嗎?
或許吧,畢竟你也是一個短發英姿的颯爽少女呢。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那鋒利的眉毛和酷酷的外八真的很有個性呢。還有你背上的龍紋身,那龍紋身下的傷疤,你是經曆過什麼事情嗎?所以才那麼早退役嗎?啊,或許你會告訴我,或許你永遠也不會告訴我。但如果有那麼一天,我也許會安靜的坐在酒吧,聽你說完一個漫長的故事。可有時候,我也忍不住想,要是我還在做直播,如果能看見你從江南路上走過,說不定我也會上去問你要一個微信呢,畢竟,我是真心覺得你很好看。可如果我在你身邊整活,你會莫名毆打我嗎,哈哈,你肯定會的吧。畢竟你是那樣的暴力。可是....如果你毆打完我,我想咱們的緣分也就盡了吧,你會繼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從我身邊走過,直至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再也不會看我一眼吧,嗬...真是造化弄人啊。
魂歸來兮
飛雪千裏
川穀徑複
流潺湲些
晶瑩的紅色悄然落下。
有女孩掩麵哭泣。
有人正在放聲大笑。
也有男人正在慘叫。
“啊!!!”
.......
啊,蘇緹娜,可愛的蘇緹娜,漂亮的蘇緹娜,優雅的蘇緹雅。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從安南機車市場的GTR裏下來。姿態是那樣的優雅,宛如一個超級大明星。其實,如果沒有這場節目。如果沒有那十年直播生涯的修行,我在你麵前還能否保持平靜和理智,真的很難講呢。或許女性的容顏正是上天為男人精心設置的迷宮。那迷宮兩壁,無數欲望的奴隸纏繞其中,被吸食完了精血。可我想,如果那個迷宮是你,或許很多男性會無怨無悔吧。說來真的很奇怪,雖然隻見認識不到幾個月,可我知道,你肯定不介意我騎著摩托,帶著你從大街小巷駛過,不是嗎?如果我不曾做直播,如果我不曾踏足這個社會,如果我不曾如此接過生活的重擔,在那漫山遍野的花海中,那和煦的春風吹拂在你莪的臉上,你會介意打開頭盔和我嗅一嗅春天的氣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