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跟隨狗狗,最終驢車停在一處無人的破廟前。
看著這破廟,似乎很早就建造了。
廟宇的外牆已經倒塌不少,大門更是搖搖欲墜。
也就廟宇的大殿似乎還完好無損,還能遮風擋雨什麼的。
狗狗急匆匆的衝了進去,生怕他們沒有跟上,還不忘叫了聲催促著。
一踏進破廟,就聽到一陣咳嗽的聲音。
有人?
所以,這是狗狗帶他們來的目的?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隨著聲音尋去,隻見廟中的角落裏,一名身穿灰色衣衫身上滿是補丁的男人,正蜷縮在角落裏不停的咳嗽。
看年紀,大概三四十歲。
聽到有聲音,男人微微睜開眼。
看到進來的男女,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挪動著身子朝裏麵靠了靠。
似乎是在給他們騰地方。
可在男人看不見的地方,那條已經死去的狗狗,正滿心歡喜的圍著其搖尾巴。
顯然,這狗是男人所養。
所以……
狗狗追車還讓她跟過來,是想讓自己給它的主人看病嗎?
——
當季雲瑤提出帶其去治病時,對方拒絕了。
他說他看過郎中了,郎中說自己已是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確實。
季雲瑤心中無奈,眼前人的壽元黯淡無光,顯然是命不久矣。
他自己也看開了,不就是死嗎,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臨死前找到失蹤的弟弟。
弟弟?
聽到對方提起的弟弟,季雲瑤看向他那兄弟宮的麵相。
隻見其短促不足,分離孤獨。不僅如此,兄弟宮中斷,顯然是分散之相。
“找了那麼久,我想他可能已經死了吧。想來也是,死了才會給我托夢啊。”
他也不知為何,看到季雲瑤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莫名的想把心裏話說出來。
“我這個弟弟啊,以前特別愛賭,家裏的東西都被他拿去賭了。再後來,他就不見了,賭坊的老板說,他沒錢還債跑了,要把家裏的地收走抵債。爹娘也被氣的沒過多久相繼離世。”
地沒了,家也沒了。
而他的妻子也不願意和他這樣的人生活,更是鬧著和離。
知道自己可能會誤了妻子一生,便也簽了和離書,放她離開。
爹娘臨死前,希望他能找到弟弟,勸說弟弟洗心革麵,讓他帶著弟弟好好過日子。
可惜。
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找到。
要不是撿的那條狗一直陪伴自己,他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
奈何唯一的陪伴,前些時日也離他而去。
“你剛剛說,你夢到他了?”
“嗯,我曾經夢到他,他說他好痛苦,他動不了,讓我救救他。”
聽完男人所言,季雲瑤不免覺得有些奇怪。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隨即抬手掐算起來,可這一算卻發現事情果真並非表麵那般。
“夫君,我想我們這幾日怕是種不了樹了。”
——
奉原城。
季雲瑤沒想到,自己又來這個地方了。
上次來,還是過來幫馮大人。
明明才過去一兩個月,卻仿佛過去了好久。
出門前,將小洛送到柳大娘那裏。
原以為小洛又會和之前一樣,抱著自己哭,不讓她走。
誰知,那小丫頭居然絲毫沒有難過傷心,甚至還催促著讓自己趕緊走,甚至一邊催一邊喊著讓自己別忘了帶禮物。
“唉……孩子大了都不黏我了……”
“別想那麼多,我們先去找家客棧住下,還是現在就去找人。”
“找人吧,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個他,自然是驢車上那臉色蒼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