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老婆讓他自己想,那他便自己想。
檀香輕漫的禪房裏,一片寧靜,偶爾傳來燈花爆破的聲音。
魚秀假寐著,把自己置入一個放空的狀態,不想任何事,這樣他便聽不到她的心聲。
俄頃,端跪在羅帳外的白衣謫仙,薄唇輕啟,帶著歉意,“是我不對,把你的係統弄走了。”
思來想去,隻這件事,對不住她。
今晚若因這與他置氣,他理該誠心認錯。
若不是,便當主動坦白。
左右,都怪他。
床上,側臥的魚秀猛然睜開了眼,杏眸裏寒光迸射。
櫻桃唇輕輕牽起,陰陽怪氣的調侃。
“倒是在下眼拙了,竟未瞧出仙尊這般神通廣大,做個愛還能順便把別人的係統給幹下線,厲害,在下好生佩服。”
逢玉:“……”
又眨了下黑玉般的烏眸,臉上罕見出現一點窘迫之意,伸手想要撩床帳向她解釋。
魚秀冷聲製止,口吻很是疏離,“停,常言道男女授受不親,還請仙尊自重!”
逢玉:-_-||
內心略慌。
這件事確實怪他,默了一默,選擇坦誠著解釋。
“當日將你元神送回後,我聽到了係統的聲音,知你應天劫隻差一點點,便擅作主張,脅迫它們主神,將係統強製召回……”
富含磁性的聲音越發勢弱,末了,又低低加了一句,“這便是不願與你雙修的原因。”
魚秀聽罷恍然大悟,他知她修為與他愛意掛鉤,故而不願。
怕她飛升跑了麼?
“不是!”逢玉否決了她的心聲。
“不是怕你跑了,是恐你渡劫失敗丟掉性命。”
隔著朦朧輕紗,逢玉對上了魚秀的視線,擲地有聲。
“兩千年來,渡劫者不知凡幾,但飛升者僅我一人,且還是在我天生仙體的前提下。”
“凡人渡劫,沒你想的那般容易。”
“這諸天仙班,前生哪一個不是人傑,他們心懷大義,悲憫蒼生,舍身成仁,曆經諸多磨難,方才修得大道。”
“仙者,俠也。無功無德,何以成仙成佛。”
“捷徑得來是修為,不是大道,天道昭昭,自有尺稱度量,誰人都不是例外。”
也許她那個係統,真能欺天助她順利飛升,但萬一不能呢……
他不敢賭,更不會賭。
緩了一緩,逢玉的嗓音柔下來,無比誠懇的凝著她,“我隻願你平安,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陰陽鏡和太極圖他已修複好,等找到她受往生陣影響的原因,他便即刻回家閉關。
魚秀眸光怔滯著,因他振聾發聵的話所撼然,也因最後一句‘我隻願你平安’而動容。
心中的氣一下便消了。
不過雖說事出有因,但也不能這般輕易原諒他。
抬手掐了一個訣,將紗帳撩起,對他道:“便罰你給我捶腿!”
逢玉有些意外,“罰太輕了,寶寶你罰重一些。”
他怕她氣出不來。
魚秀眸波一沔,含著春色媚意睇向他,慢條斯理吐出一個字,“捶!”
而後掀開了身上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