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林子裏的光線還很昏暗,卻已有勤奮的隊伍,開始了一天的跋涉。
這是一支血祭者隊伍,隻有十五六個人,實力普遍都不是很強,最強大的不過氣丹境初期。在萬丈山中無數支血祭者隊伍裏麵,這樣的實力,大概已經算是墊底的了吧?
所以他們都很警惕,就算收拾營地準備出發,也是把刀槍提在手裏的。
“大夥手腳麻利點,抓緊出發了,早餐留到路上去邊走邊吃。咱們運氣不大好,一個奇遇點也沒找到,娘的,還不知道去了牛欄關,又是個什麼情況呢。”
領頭的那個是隊伍裏唯一的氣丹境初期修士,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一身黑衣,背著柄大刀,正幫著一個小姑娘,用力將帳篷的固定柱從泥地裏拔起來,直累得他氣喘籲籲。
那小姑娘十五六歲,怯生生的,臉上猶有菜色,想來這段時間的夥食也不大好。
“大牛哥,我聽說附近出了個大魔頭,是真的嗎?”
小女孩的心思是很矛盾的,又想聽這些獵奇驚悚的東西,又怕得小臉煞白,聲音顫抖。
那名為大牛的青年笑道:“阿紫,像咱們這樣運氣差的隊伍,還怕什麼大魔頭嗎?”
他恨恨地啐了一口:“進入萬丈山將近四個月了,咱們剛開始還能打到些妖獸,可是一個奇遇也沒得到,人家修煉快的都快突破血丹境了,我們還連第二個氣丹境也沒有出現。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哪個不是二品、三品、四品的武者?唉,真不知道,當初在柒樹湖畔把你們‘撿’回來,是俺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失策,失策啊!”
阿紫咬著下唇,大眼睛裏滿是委屈的淚水:“大牛哥,對不起,是我們拖累了你……”
“唉,算了,你也別太多想,俺既然把你們團攏來,曆盡千辛萬苦走到這兒了,怎麼也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你也別動不動就哭,也別去關心那什麼大魔頭,努力往前走吧。像俺們這樣的,用不著大魔頭來,隨便一頭七階妖獸,就可以把咱們全部送進冥界去!”
他歎了一聲,望向身後柒樹林、黑神山的方向,那是他們來的方向。
“就算沒有妖獸,俺們好像也沒有明天啊。俺可聽說,前幾天有支隊伍,因為拖得太後麵了,被那什麼衍天護罩席卷而來,一個隊七八個人,一下子就全都不見了呢……”
這是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天知道俺們的出路在哪兒呐!
大牛不由抬頭仰天,長長地歎了一聲:驀然眼色一凝,連忙一拉阿紫,低聲叫道:“大夥都停下來,停下來,不要動作,都躲好了不要出來!”
此時十幾個少年都收拾完了帳篷、柵欄之類的東西,慢慢朝大牛聚攏來。聽他這麼一叫,都嚇了一跳,本能地便躲到林間草叢裏,一個個低聲問道:“大牛哥,怎麼了?”
大牛臉色凝重,望著天空: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大概離地有七八丈高,剛從後麵矮山丘上飛掠而來,卻似並沒有看到林子裏的這支小小隊伍,徑直朝著左前方飛掠而去了。
“這,這,這難道就是那大魔頭嗎……”阿紫嚇得哆哆嗦嗦的,卻也沒有人會嘲笑她。
大牛沒有回答,隻是反手握住了背上的大刀柄。
在與這支小隊伍相隔了數十裏的地方,求生盟也準備出發了。
營地已經收拾好,隊伍也做好了準備,左千卻一把將陳小雅給拽住了。
“你什麼意思?”
陳小雅一張小臉立時變得蒼白,驚惶地問道:“怎……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你還裝傻是吧?”左千的臉色很陰沉,聲音很大,簡直就是在咆哮:“你把我們七隊兄弟的血祭令藏進懷裏,是什麼意思?”
“什麼血祭令,我沒有!”陳小雅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小貓,連連搖手,便往後退去。
但左千緊緊拽住她,絲毫不肯鬆手:“你還敢說沒有,我親眼看見了,還敢抵賴!”
正沒法分辯,剛好看到淩落雪走過來,陳小雅立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淩隊長!”
陳小雅正屬於淩落雪的第五隊,見她被左千拉住,淩落雪一張俏臉立時沉了下來。
“林隊長,管管你的人,別以為我們五隊的姐妹好欺負!”
淩落雪根本不和左千說話,而是對旁邊的林小虎冷冷地說道。
林小虎卻似乎毫不生氣,而是問道:“左千,怎麼回事,你拉著個小姑娘做什麼?”
“隊長,她偷了我們隊裏陳天璞的血祭令,我親眼看到她放進懷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