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棄算是看出來了,這野王澗之所以危險,靠的就隻有一個字:毒。
山澗之中,那巨蟒妖修全仗一身劇毒,才能在此獨霸一方,逍遙自在;而長生藤也靠的是生命之毒,才能與那巨蟒妖修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地生存在這野王澗之中。
但很悲催,無論是巨蟒妖修的劇毒,還是長生藤的生命之毒,對張棄都沒什麼用。
所以張棄已經可以在這野王澗中橫著走了,大搖大擺地順著那粗壯的藤蔓遁過去,直遁了數百丈遠,前麵便看到了一團拳頭大的東西,正閃著晶瑩的綠光,宛如一塊晶石。
正是從這拳頭大的東西上,生出了無數根細如發絲的藤蔓,然後越來越粗,越生越長,最後便形成了那一片足可以遮天蔽地的野草,甚至成為了這野王澗中的一方霸主!
張棄眯起雙眼:他以為那些藤蔓是長生藤,可是他現在才知道,真正的長生藤,在這兒!
他伸手就朝那晶石般的長生藤抓去。
那長生藤卻不想就這麼被他抓到,輕輕一顫,便順著一條藤蔓飆飛出去。
張棄隻是冷笑,那長生藤便不得不又掉頭回來:它麵前,正有一柄金光燦璨的長劍!
金可克木,長生藤也隻是五階藥材,卻不敢與金晶劍嘚瑟,連忙便往另一條藤蔓裏縮去。
張棄的大手正在那兒等著它,它這一縮,立時便被張棄抓了個正著。
長生藤吱吱作響,身上的藤蔓立時便全都發了瘋,如巨蛇般朝著張棄卷過來。張棄冷笑一聲,揮起金晶劍,他不是去斬那些粗大的藤蔓,而是斬它們連在長生藤上的根須。那些根須隻有發絲般細,金晶劍下,不過眨眼之間就被斬掉了一大片。
每斬斷一條根須,便有一條粗壯的藤蔓,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竟肉眼可見地枯萎起來。不過眨眼之間,那條藤蔓便徹底化作地底下的一段枯木,隨著時間流逝,便會漸漸腐爛掉了。
長生藤拚命掙紮,張棄一手把它抓得緊緊的,另一隻手卻抄起金晶劍,那三尺劍身變得隻有三寸長,就如削蘋果一般,飛快地削掉了它身上的道道根須。
隻是他也沒注意到,他每削掉一條根須,那長生藤的氣息,卻似要強大了一絲。
等他飛快地把整個長生藤身上的根須盡數削去,它的氣息已然不輸於六階藥材了。
事情辦完了,張棄這才有空打量一下他所在的空間,這是一片大地深處,身邊盡是堅硬的石頭和泥土。張棄見沒有什麼好東西了,才不慌不忙地捏起印訣,飛快地遁出了地麵。
地麵上,斷掉的野草鋪滿了整個岸邊,荒無劫等幾人都躺在野草上,臉色蒼白無比。
雖然顯得十分虛弱,荒無劫的脾氣卻一點不見小,正憤怒地咆哮道:“你們都是死人嗎?快隨我過去,看看張棄兄弟怎麼樣了……咳咳,快去尋張棄兄弟啊!”
荒池無奈地苦笑著:“殿下,不是我們……不是我們不想去……我們沒力氣啊!”
荒玉畢竟是女子,眼睛尖,一下子便看到了正從野草堆裏站起來的張棄,驚喜叫道:“殿下你看,那不就是張棄公子麼?殿下不用擔心,張棄公子回來了,回來了!”
張棄連忙跑過去,見荒無劫正要掙紮著爬起來,臉色卻還是青綠一片,連忙按住他,道:“大哥放心,我好好的。你們先休息一下,現在感覺怎麼樣?”
長生藤上的根須一被切斷,這些野草也就枯萎了,他們正是這樣才解脫出來的。
隻是不知生命之毒好了沒有。
他伸出兩根指頭為荒無劫搭了下脈,發現他身體內仍然鬱積著許多生命之毒。他回想當初為蕭瑟醫治生命之毒的過程,卻無奈地發現,荒無劫沒有真元流轉,卻是不能吸出毒來。
他歎了口氣,低聲道:“大哥,看來以後你要多多鍛煉肉身了。把你體內這些生命之毒煉化了,你的肉身大概能夠晉升一階吧。隻是現在,你得吃些苦,這生命之毒會纏著你,直到把它們全部煉化,你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像是掉進了冰窟裏一般寒冷!”
荒無劫不知什麼是“生命之毒”,但他相信張棄,灑然一笑道:“沒事,不就是冷麼,沒什麼大不了。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不但渡過一劫,反而有希望突破肉身,好事啊!”
他神情一黯:“隻是長生藤還是沒有得到,唉,看來真是我命中無福啊!不過,這次若不是兄弟你,我恐怕已經化作一具冰屍了,哪還敢奢望什麼呢?算了,沒得到就沒得到吧,我也不打算再找了,大夥也受了傷。麻煩兄弟,為他們也醫治一下,然後我們就回去吧!”
張棄拿出長生藤,笑道:“大哥,你看,這是不是長生藤?”
荒無劫伸手接過去,那長生藤在張棄手中時,除了濃鬱的生命之力,其它什麼感覺也沒有,但荒無劫拿著卻像拿著一塊冰塊,冷得他手上發青。他也不管,高聲叫道:“荒池大人,你來看看,這就是長生藤吧?我們拿到長生藤了,我們能煉製出荒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