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希望你幫我照顧一個人。”
沉吟半晌,弘晝才抬起頭看向和璿,“和璿,你就這麼見不得叔叔我清閑?說吧,什麼人?”
放下茶杯,和璿用以極低的聲音對弘晝說了一番話,卻使後者聽得連連變色,震驚不已。
“和璿,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緩過神來,弘晝神色平靜的撿起掉落的棋子,“有些事不到……即使清楚也是做不得準的,你忘了?”
“我既然來找皇叔商量,自然不會有您說的那種意外。”線長的手指移向棋盤隨意的揀起一粒棋子,和璿淡定自若的回道。
“此事幹係重大,你可想清楚了?”弘晝低頭注視著手邊的棋罐,聚在掌心的棋子一一滑落而下。
將棋子輕輕拋落到弘晝那邊的棋罐裏,和璿微微一笑,別有深意的說:“侄女找您幫的不過是占間屋子,皇叔何必想那麼多?”
“也罷,左右不過是間屋子,你自個去挑一間。”耳邊聽到和璿起身的聲音,弘晝懶洋洋的又補了一句,“丫頭,我人老了,可經不起什麼驚嚇,你可莫要再折騰叔叔我。”
“叔叔,誰都不愛瞎折騰,您且放心,”施施然站起身,看著弘晝,和璿一字一句的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默默的看著走出書房的和璿,弘晝輕輕歎了口氣,傻丫頭,叔叔怎麼會真的撒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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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睡意朦朧的守在店外,兀的看到一名男子站在自己麵前,店小二忙打起精神,笑嗬嗬的問。
不同於街上來來往往走到的路人,男子用白巾纏著頭,臉色有些蒼白,然而那雙眸子卻是炯炯有神,淩厲異常。身穿一身奇怪的衣服,似乎是異族服裝,一路走來,倏地的引人側目。
“住店。”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又有些嘶啞,話中的冷漠一如臉上的那股淡漠,叫人不敢輕易接近。
“好叻,您隨我來。”對男子的種種視而不見,店小二依舊滿麵笑容,帶著他往樓上走去。
對於這位穿著特異的客官,店小二不知怎麼的,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去觀察,去注意。久而久之,對男子的好奇心更重了。
男子每日都起得很早,但是從來不見他出門,整日呆在這酒樓喝茶呆坐。瞧得仔細了,店小二發現,但凡有別的客官說起什麼消息,尤其是宮裏的消息,這名客官聽得分外認真。
不過,往來的客人各種各樣見得多了,時間一久,店小二對他的興趣也慢慢消散淡去。然而有一點,店小二頗為自豪,因為他知道了對方叫蒙丹。
這日,蒙丹用完飯準備回房歇息,到了門口臉色兀的一變,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發現一柄飛刀釘在桌上。
皺著眉將刀下的紙團展開,將紙上的內容看完後,蒙丹的臉色變幻不定,良久,輕吐了口氣,垂下的手緊握成拳似是下了什麼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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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妃誕下一雙兒女之後,宮內再一次的傳出喜訊,含香也有喜了。才得意不久的令妃又一次的嚐到了苦澀的滋味,有了這則消息,乾隆也有了借口重新奔向寶月樓,在延禧宮的日子越來越少。
待兩位新生的阿哥和格格滿月之後,太後帶著皇後、令妃幾個嬪妃出宮進香祈福,乾隆怕含香勞累,之前和太後她們又有心結,便囑咐她在宮裏調養即可。
“和璿,什麼時候也讓我聽聽你的好消息?”上完了香,太後笑著問向和璿,充滿了期盼。
聽到太後的話,表情一頓,在晴兒調侃的目光中緩緩說道:“皇祖母,這緣分到了自然會有,您現在不是有永琰和和瑩嗎?”
握著和璿的手,太後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怎麼會嫌多呢?”
“皇祖母,難得您出宮一趟,就讓我和晴兒陪您四處去走走。”早先那拉氏已經由容嬤嬤陪著到別處轉悠了去,令妃也在臘梅的陪同下走去了抽簽的園子。
聽到和璿的話,太後點點頭,沒有再繼續糾著剛才的話題聊。
“娘娘,您先歇著,我去給您端杯茶。”扶著令妃坐下,臘梅開口說道。
寺廟早就被侍衛清理過,因此令妃並不擔心會有什麼閑人,也就放臘梅下去了。然而,臘梅才走不久,一道身影從旁躍出,令妃一轉頭,一把劍已經橫在了脖頸上。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今兒個呆的都是些什麼人嗎?”驚駭過後,令妃立刻恢複了平靜,強製鎮定的喝道。
“我能進來,自然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將令妃帶到一處被遮蔽的角落,蒙丹冷聲回道。“你隻需應我幾件事,我便放你回去。”
“你說。”
聽完蒙丹說的一件件要求後,令妃驚喜交加,麵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異色。“你怎知我們今天會到這裏進香?”雖然欣喜,但是該有的警惕令妃還是有的,並不會因為突然的好消息而衝昏了頭腦,看不清楚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