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我出發啦!有事打我電話哦!”清晨出門前,夏天煜還是不放心地前來敲敲門,不厭其煩地叮囑後才離開。
夏朵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意識一回來,頸椎的酸麻感就席卷而來。她艱難地直起身,捏捏脖子甩甩手,這才發現身上不知何時蓋著的薄毯子滑落了下來。
“你醒了?”床上的人已經披上了襯衫,半臥半躺地姿勢很是撩人。
“你什麼時候醒的?”夏朵看看時間,才六點。略微觀察了下他的氣色,潮紅已經褪去,隻留下似乎一夜未眠的倦意。
“一直都醒著。又似乎一直都睡著。”楚躍手指掠過劉海,無力地撫了撫額頭。動作間襯衫扣子歪了歪,露出了一點點黑色的影子。
“喝點水吧!剛退燒肯定得虛弱一陣子。”夏朵故意不去看,隻從旁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囑咐道。
“你看到了?”楚躍喝過水後,直入主題地問道。
“嗯。”夏朵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垂下眼瞼答道。
“有被嚇到嗎?”楚躍輕輕一笑。
“說沒被嚇到肯定是騙你的。”夏朵淡淡地答道。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仿佛又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
“你是第一個看到這個傷痕的女人。”楚躍把襯衫領子理了理,扣上扣子。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到榮幸?”夏朵不屑地反問道。
“不,你應該感到悲哀。”楚躍眼波流轉,定在夏朵臉上,然後又緩緩說道,“我小時候曾經發過誓,除了家人之外,第一個看到這個傷痕的女人,我會纏她一輩子。”
“你小時候很無聊嗎?發這麼無聊的誓。或者你是現在很無聊,編了個這麼冷的笑話。”夏朵依舊滿臉不屑說反駁道。
“信不信由你。”楚躍似乎也無意爭論,早早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可夏朵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問題,追問道:“我不可能是第一個,你長這麼大,難道就沒跟女人一起……?”話問一半,落在一個尷尬的點上就怎麼也問不下去了。於是隻能劃了個華麗的尾音尷尬帶過。
“我不是說過:一般黑的地方比較容易藏東西嗎。”楚躍好笑地看了眼正在臉紅發酵中的夏朵說道。
“你餓了沒?我去煮點東西吃!”夏朵實在無力再跟這個人對視,隻能抓了個借口趕緊逃離。事實上,經過一夜的折騰後,她確實也已經前胸貼後背,餓得夠嗆了!
“謝謝。”楚躍對著那個迅速跑往門口的人呢喃道。
當夏朵端著一鍋堪稱色香味俱全的玉米排骨湯進來的時候,楚躍正在閉目養神。夏朵把湯盛了一碗出來,送到他麵前說道:“試試味道,我好久沒做了!”
楚躍睜開眼睛,疲憊還未消去,眼角依稀有些笑意。他接過小碗,吹著熱氣嚐了一口。然後抬頭給了一個微笑。
“很好喝。”他簡短地誇獎了一句。
“就這樣?”夏朵對他的淡定反應有些失望。從前但凡她下廚,夏天煜都是給足麵子各種誇讚。
“要加些語氣詞嗎?”楚躍一臉認真的問道,表情仿佛一個剛剛大病初愈的孩童。
“算了。”夏朵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的認真就是對自己的變相侮辱。索性自己也坐下來盛湯喝了起來。誰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先喂飽肚子總是沒錯的。
“你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一陣稀裏嘩啦的喝湯聲之後,楚躍突然問道。
“明天吧。”夏朵這才想到自己糾結了好長時間的事情,最終還是沒能得償所願。這個時間,夏天煜和白欣慧估計已經同坐在一輛大巴車上了吧。沿路的風景她還能想起,此刻卻再也不是她能看到的了。
“那我今晚就要走了。”楚躍說道。
“你要去哪?”夏朵好奇地問道。
“去找一個人。”楚躍簡略答道,顯然不想過多地坦白。
“你這不是廢話嗎!”夏朵有些生氣,這是對她這個任勞任怨的救命恩人說的話嗎?!
“好,你想知道什麼?我給你一個問題,我會如實回答。”楚躍看著夏朵皺起的眉頭,無奈的搖搖頭。他為什麼總是對她無計可施?
傷痕是怎麼來的?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麵臨的是什麼危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你要去找什麼人?……無數個問題在夏朵腦海裏轉圈,個個問題都顯得那麼有誘惑力。夏朵遲疑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夏朵想了半天終於開口問道。之前閃過的問題都太具體,隻有這個問題抽象泛泛,答案可以囊括很多信息,當然,這得看他和不合作了!
“男人。”楚躍麵無表情地答道。